; 罗时问道,“人带来了吗?”
杨浦道,“带来了。我一接到你的电报就让人在廊双设好关卡,谁知他竟绕道去了泽城,我就立马赶到泽城,这才耽搁了一段时间。”
罗时道,“他去泽城干什么?”
杨浦道,“还能干什么?”
又道,“幸亏他去了泽城,要不然我还发现不了这个人。”
罗时问道,“什么人?”
杨浦对着他的侍卫道,“将人带进来。”
侍卫领命出去,杨浦对这罗时道,“这可能是我这次出去最大的一个收获了。”
连裳与司机在车里,杨浦先下了车去,她没得吩咐,便在车里坐着,刚刚车开进这座府邸,她便渐渐有些明了,北宁里这么尊贵的没有几家。她坐在
车里,侧眼朝外看——亭台楼阁峥嵘轩峻,山石树木蓊蔚洇湿,各处不显富气,但处处透着底蕴。
她正垂目想着,车门处却有动静,她连忙看去,是刚才一同坐车随杨少爷来的侍从,道,“随我去吧。”
侍从语调不见起伏,面目不显神色,连裳看着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她提起裙摆,小心下了车,也不敢四处打探,跟着侍从的步伐进了大厅。穿过光可
鉴人的地板,踏上厚重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繁复的花纹让她敛眉。这种料子她也有,是一友人相赠的坐垫,她平日很少取出来,只有逢年过节或是贵人
到访时才会拿出,这里竟是一大块的铺在地上,任人踩踏。
客厅里传来若无若有的话语声,连裳屏气凝神,不敢胡思乱想,亦步亦趋地走到厅内。
杨少爷声音传来,“便是这一位。”
并没有人回话,连裳偷眼望去,只能瞧见微陷在柔软地毯里的黑色军靴,她又听杨浦道,“你抬一抬头,这儿又没什么豺狼虎豹,无需害怕。”
连裳低低应了一声,依言抬起头来。
她看见落地窗外白茫茫的雪,看见壁炉里烧着火,红色的火苗在柴木跳跃,她看见坐在沙发里的青年,剑眉入鬓,眼深似海。连裳在青楼里见多了达
官贵人声色犬马,厌倦却不得不奉承,她什么王公贵族没见过,只是这个人,单单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动作,但她看见他第一眼,心中就像是放了一朵
巨大的烟花,四肢百骸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罗时心中也有些惊异,眼前这人竟和四夕有七八分像,他面色却如常,只挥手让人下去了。
连裳退下去时忍不住又大胆朝罗时看了一眼。罗时正蹙眉看着她,两人视线胶着,连裳连忙将头低下。
他看向杨浦,杨浦道,“我赶过去时李舟正与泽城的何江的孙子抢她。是青楼女子,我给赎出来了。”
罗时轻笑,“李舟......”
杨浦问道,“李舟的事要不要再从中推波助澜一把?”
罗时闭眼不说话。杨浦了然,又问道,“那这个......”
“别院安置。”
卫四夕与元柳正在后院李打雪仗,俩人你来我往,卫四夕脸冻得彤彤红,还是不亦乐乎。
“好啦好啦小姐!我认输!”元柳躲在一棵树后面大叫。
卫四夕道,“元柳,你耍赖!我一丢你,你就认输!”
“小姐,你丢的还少!”
“那我不丢你了,你出来吧。”
“我不出来,出来你又砸我。”
“讲的我好像欺负你似的,你去别家瞧瞧,看能找出第二个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卫四夕恨铁不成钢地道。
“那你去别家找找有你这样疯跑疯闹的小姐不!”元柳也恨铁不成钢。
“你再不出来我砸树了啊,树上可积了不少雪。”
元柳小心翼翼地出来,卫四夕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元柳跑过去,“好啊,回去。”
卫四夕回去时杨浦已经走了,罗时正在沙发上看书,见四夕过来,便道,“过来烤烤手。”
卫四夕摇头,“我要上楼。”
卫四夕上楼不过两分钟,罗时就听到卫四夕大叫,“奶妈!”
奶妈慌里慌张的跑上楼,“怎么了怎么?小姐?”
楼上却没有声音,奶妈上去后半晌才下来,可言好奇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奶妈笑眯眯地道,“小姐是大姑娘啦。”
可言笑道,“可是真的?”
奶妈笑道,“这还有假?”
可言笑道,“那今日要好好庆祝一番!我去厨房给小姐熬些姜汤,刚才在院子里玩了老大一会,别过了凉气。”
奶妈连忙挥手,“快去快去,再灌个汤婆子来。”
“好哩!”可言一边应着,一边急急向厨房跑去。”
客厅里,罗时轻掩上书,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