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可以马上命人换了。”
“不,合我眼缘,问问罢了。”特别是那花,和园里的有八分像。
老妪听言,甚是欢喜:“论身份场合,女郡穿绣牡丹更合礼制,但未免老气,且不新颖。督主曾作过一幅画,就挂在主屋前厅,老身瞧着合适,就擅自拿来用了。”
一听“督主”,白葛脑海中就有了陆安化的臭脸,面容遂耷拉下来。又看在掌事老妪有心的份上,没有发作,只是半句不再言语裙袍的事。
一切事毕。白葛已经骨头散架,不想动弹。如果以后没什么重要的劳什子事,她决计不受这苦了。
别庄的奴仆这时也把祝心和祝敏送了过来,两人这天大约过得不怎么舒心,蓬头垢面,再打扮一下就可以上街乞讨了。看见白葛的瞬间,两人都有些激动。也是情之所至,毕竟在昌懿,只有白葛能庇护她们了。
祝敏还好,一向冷静自持。祝心便不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啊女郡……我们好生惶恐,吃不饱饭,睡不好觉……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啊女郡……”。
白葛:……虽然她不想拆穿,不过“吃”、“睡”可能才是祝心声泪俱下的原因吧。
她懒怠说场面话,单刀直入:“我的锦囊呢?我随身带着的那个。当时匆忙下车掉了,我说务必要找到的,带了吗?”
祝心一脸懵懂,白葛心下一空,脑里有了不好的念头,口中的不雅之语蓄势待发。
“收了,在这。”祝敏此时的话,无疑让白葛悬空的心安顿了,还解了祝心的围。
白葛接过,小心检查,确认什么都没少才放了心。两个侍女自从服侍以来,除了这锦囊,鲜少见她对什么东西珍视若此,好奇又惧其淫威,不敢言辞。
要的东西到手了,除了威胁,两人对她可谓是没什么用处了。她还就真卸磨杀驴了,要说什么知根知底的人,她就没有,与其把两个潜在威胁留在身边,她宁愿现在孤立无援。
祝敏心思活络,早先已猜到白葛的想法。她只有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去赌一赌。
“女郡,奴有话想单独和女郡禀明。”
“我知道,有什么可说的,结果都一样。”她心又不软,人家泥菩萨过河,她连菩萨都不是,更是自身难保。
祝敏未依,斗胆靠近了一些,用口型对白葛说了句什么,复又迅速低头。
白葛看清了,很清,一动不动。
失物复得的欣喜忽然冲淡了很多,或者说此刻变得渺小。取而代之是一股怒不可遏的浪潮,是她暂不能承受的愤怒,以至于她的手,渗出点点血迹,却掩盖在暗红的裙袍下。
越看不出,越痛苦;越掩在底下的,越是不能碰。
这厢房里有个趣致摆件,是一根立着的细木棍子,木雕的蜻蜓,嘴似鸟喙,叮在上头,摇来摇去偏不会掉。如果不是这木蜻蜓还在动,众人都快以为时间暂停了。
良久,又才看见她嘴角微微翘起,笑的越来越狠厉,声音有些发抖,透着森森的讽意:“哼,你凭什么以为,这样就能改变我的主意呢?是之前对你们太宽仁了?才让你们觉着活的腻味了……”
龙之逆鳞,触之不得。
一句话,两个字,就可能将自己和妹妹的命葬送在这。祝敏也不知,这赌到底有几分胜算。
或许有十分,或许,一分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