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吃不消,碍于陆安化,只能接下。
罢了。左不过是个任性的,慢慢磨就是了,难不成还吃硬不吃软?
“夜宴耽搁不得,本就是给她接风的,引我去看看。”他道。
小厮做了个礼,就朝前给他清道。
一行人半把刻也就到了,看见掌事老妪带头的几个侍女跪在厢房门前,战战兢兢。
“起吧。”陆旻摆摆手,他不爱瞧这些个打压人的尊卑礼节。貌似他高尚很多,其实他也就是个俗人,让别人跪他,少不得要折寿。
“如何了?请没请大夫?”门窗都关起来了,他也不便探望。
“请了,可大夫说这是打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身体必然是虚的。其余的他也看不出,督主,你看……”老妪微微示意,有些话不好当着众人说。
陆旻意会,让别的仆从候着,与老妪借一步说话。
“督主,那大夫说,除了不足之症,其余的是毒不是病。明禾的蛊,找不到引子,药石难医。”老妪边说边看他的脸色,这辈子她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等子事,她还真怕面前的大佛把自己给灭口咯。
明禾的蛊?她堂堂一将军,谁能给她下蛊……
陆旻不动声色,问老妪:“哪个大夫看的?”
“是督主您府上的名医张廖。”
是他……
“我知晓了。他这话有几人听见?”他微微笑着。
“只,只我一人。”老妪一慌。他笑,显得他更冷漠。
“如何闹成这样?”他又问。
“禀督主,是随女郡从岭苍一路过来的两个侍女,闭着声儿给女郡说了什么,她就大发雷霆,把两人给刺死了。接着……女郡晕之前还愤愤斥了个人,叫白,白萍?说什么生了她该死的话……”老妪说着说着就没声了,一回想,吓得“噗通”跪了下去。
生了女郡,那不就是她娘嘛……
……
一番说辞,陆旻一直皱眉听着,背对着她叹了口气:“连夜离开淮庄吧,别对旁人透露半个字,任何人都是。过了今天,就把刚才的话都烂进肚子里。”言尽于此,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全看她自己的造化和运气。
至于那个大夫,他自会处理。
老妪忙点头答应,这已经算是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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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葛睡着了,沉睡。不例外地做了梦。梦里黑墙挂壁,逼仄狭小。血腥味挥之不去,各式刑具一字排开,充斥着牢犯的惨叫。她站在一旁,看人杀人,熟悉的场景。
狱头狂笑,把他的玄金大斧递过来:“杀吧,你不是恨她们吗?杀啊!”
“不,我没有!我没杀!我没杀……”她不想接,面前有很多人,躺着已经闭了眼的,还有跪着求情的。
但她接了,手起斧落,干练利落。
“杀啊,你这个刽子手,哈哈哈哈……”又是一段模糊的画面,些许是因为她有心回避。
有记忆来,她几乎没哭过。纵是做了这样的梦,也最多出一身冷汗。
一觉惊醒,西山月啼。闻见了花香,她心安了些。
还在,还在昌懿。她也不是刽子手。
只要出来了,一切就都有个新头。
但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