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和的时候。
陆旻在前厅候着白葛,依她送来的信,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前厅谈,显得重视。
自那日后,两人可谓再无来往。一旬未见,陆旻总觉着白葛沉稳不少,不知是不是错觉。
“病好了?”他接过小厮呈上来热巾子擦手,边看着她。
白葛见他便拜了拜,礼数周全:“好多了,多谢。”陆旻照例见人行礼就皱眉,赶快让她落座。
“既来了,我刚好也把王上的话带给女郡,正月十六,团圆的福日。既给你接风,又请了白家的人,王上的意思是让你和族人团聚,以慰藉白家。为保此次万无一失,望女郡提前做好准备。”
他正襟危坐,端起案上的茶轻呷,偏头问她:“不知女郡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白葛看他神情,私以为他情绪不正,说话旁敲侧击,偏就不中要害。
陆旻听着听着,感情这丫头迂回半天都不敢直说目的,不由得加了一句:“说重点。”她噎了噎,意识到自己的犹豫就是雪上加霜。
“我有些计策,想挣脱些白家对我的控制,近日探子越来越过分,但我又没有人手,想向你借力。只是情况有变,
白家来人了,我的动作就太明显了,还需要你给我遮一遮。”
陆旻微诧,是他太过放松警惕了,她行动受限都能察觉到的东西,自己在外竟然毫无所觉。
“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陆止,不说事事满足,然定不会差。”
“你不问我是何计策?”白葛疑道。
“不必。”他微笑,又接着喝他的茶。
是不屑知道?还是没有必要知道?
白葛一天都逃不开这个问题了。
她见过的人不少,但绝没有在外闯荡的人多。对外人也多数都是单一的抒发,恨、怕、喜,都来得直接,别人待她亦如此。
他不是。她对陆安化有厌,时而怕,却也敬他,是更为复杂的心境。与以往遇到的人都不同,却说不上细的,总之特殊。
天色渐沉,隔得远,也能听闻京都各处的烟花齐鸣。她看着碍眼,让人把窗户给关了。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是淮庄的侍女,问白葛是否去赏烟火,还有一应除夕的茶点吃食送来,说是督主安排的。
“陆督主去吗?”她说的是赏烟火。
“回女郡,督主说女郡若感兴趣可自去,他上了年纪,不爱赶这趟热闹,已经歇了。”
上了年纪?她估摸着两人也不会相差多大岁数,他上了年纪,却把她当爱凑热闹的稚童?
“便不去了吧,吃食也撤了,没什么胃口。”打发了侍女,白葛也奇怪,自己置个什么气?本来就不爱这些大红喜庆的日子,绝不是因为别人。
她这个人,颇有些病态,上赶着的,她嫌弃,拒她千里的,她反倒有兴致。当初点穴的功夫就是她厚脸皮求来的。
吓她一下,反而攻了她的神魄。
一旁祝敏试探着问:“女郡,新找的探子怎么处理?”
白葛回神,沉声道:“给散养着,别让逃了就行。”一群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小畜生,她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