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塔”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将沉浸在美景中的两人唤回了心神,白色身影懊恼的看着脚下被踩成两半的枯枝。
谢婉婉将疑惑的目光投入那声音的起源地,白芷一直都在她身后她知道只是那株桃花树下的白色身影又是怎么回事。
“是谁在那里”
眨眼的功夫眼前便出现了一位白衣华服的男子,待谢婉婉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呼吸不由得一窒,这是何等倾城的男子,眉若刀裁,目若黑曜石一般璀璨夺目,神采奕奕,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精致无暇的五官,风月霁光,如清风明月一般清雅,矜贵。
白芷看到有外人闯入,二话不说立刻就跳到谢婉婉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厉喝道“哪里来的登徒子”
哼,皮相长得再好看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鬼鬼祟祟的偷看她家小姐,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谢婉婉因这一声厉喝清醒了过来,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随即又想到刚才因一时兴起将面纱摘掉了,也不知道丢到哪里了,此刻自己的面容正大大方方的暴露在外男面前,面上便泛起了一抹羞恼之色。
白衣男子见谢婉婉双颊绯红,想不到这女人竟然还会脸红,莞尔一笑“在下肖如陌,无意间路过此地看到姑娘与桃花共舞,一时忍不住打扰驻足观看,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莫怪”
音如其人温润如玉,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泉水入口,水润深心。然细细听来却又透着股威严,似是与生俱来,让人容不得轻视。
肖如陌,谢婉婉心中默念道,果然是君子如陌,陌上君子。
“哼,登徒子,说在后面偷偷摸摸的多久了”白芷继续不依不饶道,才不管他是如墨还是白墨的,反正冒犯了她家小姐就是罪大恶极。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竟敢”
白芷这丫头素日里谨慎心细,规矩极好,又极为为懂事今日对人这样不依不饶还是头一次见到。只是她忘了白芷那丫头对她极为忠心凡是与她有关的事情都会让那丫头方寸大乱,不然前世也不会为了救她跌落山崖不知生死。
“够了,白芷”谢婉婉打断了白芷的话,转而又对肖如陌冷淡的说道“谈不上打扰,这后山本就不是小女的,肖公子在这欣赏美景自然也是应该的,又何谈怪罪一说。我家婢女不懂规矩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不等肖如陌开口,然后又对着白芷说道“像肖公子这样丰神俊朗霁光风月的人,又怎会是像你这丫头口中的登徒子一般做出那种令人不齿的小人行径,白芷你这可是以小人之腹假夺君子之心,平日里你家小姐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还不快向肖公子道歉”
白芷低眉顺眼的对肖如陌说了句“对不起了公子,刚才是奴婢莽撞了,不该以小人之腹假夺君子之心,望公子原谅奴婢”
自家小姐话中的含意,她又如何不知,哼,分明就是个登徒子。
肖如陌看着面前的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心中蓦然吃瘪。先是夸赞自己丰神俊朗霁光风月,然后又说什么以小人之心假夺君子之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自己行了小人之径偷看她们。
“白姑娘不必多礼,是在下孟浪了唐突了你家小姐”肖如陌谦逊的对白芷说道。
此时此刻谢婉婉已然失去欣赏美景的心情,想着还要给祖母抄录些经文回去,当下便对身旁的白芷说道“我有些乏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白芷一听连连点头,其实她也不想让小姐跟这登徒子呆在一起,再加上最近小姐身子骨乏惫,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谢婉婉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肖如陌施了一礼,带着白芷翩然离去。
看着那抹翩然离去的红色身影,肖如陌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转瞬即逝。他黝黑的眸子里似是泛起了一丝涟漪,又好似在极力压制住某种惊涛骇浪。
不远处一青衣小厮面色匆忙的跑了过来,对着肖如陌埋怨道“公子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公子您怎么没有易容就随随便便的跑出来了,这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恐怕就会有大麻烦了”
肖如陌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埋怨一般,径直的从他身前走过捡起桃花树下那块被主人遗弃的白色面纱,面无表情的将其放入袖中。
“公子,公子”青衣小厮继续在他身前聒噪道
“闭嘴,再敢说一个字就把你关到暗门三年”背对着青衣小厮,那冷如寒冰的声音,与先前的温润如玉,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青衣小厮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一般,连忙捂住嘴巴,暗门那种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更别说三年了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其实他只是想说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了谢丞相家倾国又倾城的大小姐谢婉婉。
肖如陌静静地站在桃花树下,想着刚才那人的音容笑貌,眼神温柔,嘴角含笑,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有一天自己会如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