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这疤好长,‘前男友’留下的吧?”林红看唐小绤臂弯内侧那条深而长的伤疤,忍不住惊叹,是女警间对肌肤的独有惋惜。
唐小绤下意识地抚了抚臂弯的那条疤,很深很丑的印记,从肩骨下的二头肌一直蜿蜒到小腕,像弯弯扭扭的细蛇,所有初见的人都会有些惋惜地问这疤痕怎么来的,好端端的就让一个女孩子白玉有瑕。所以她从不穿短袖,不是遮丑,只是不想让别人提醒自己的过去罢了。
就如今,她明明知道林红说的前男友指的是之前任务,可是听到这三个字,心口疼的还是像用刀子刮了一下。
“是啊。”唐小绤套上白衬衫,笑了笑。
林红帮她披肩长发拨到耳后,露出一对鲜莹明洁的耳钉。右边的这颗耳钉是装了针孔探头的,林红意在提醒她头发千万不要挡住视角,即使现在是在换装。
唐小绤立马用皮筋扎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刚刚她不是害羞,她也知道遇到这样的情况,监视器前的男同事都会避嫌别过脸的,她只是晃神了。
这时有三三两两的女子前后脚进了更衣间,每一个都高挑娇艳、春/色满园,嘴里念的说的都是服务对象的容貌和家史。
一对比,唐小绤和林红这边就显得冷清多了。
“这次的老板你还没见过吧,我前两天视频瞄了一眼,还不错,不到四十的风流才俊。”林红换装的同时也开始找起话题。
“你觉得这次能赚多少?”唐小绤问。
“当然希望钓个长期饭票,不过还得好好先摸清对方的实力,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其实他们搞潜伏的说话都是一语双关,唐小绤明白林红提醒她待会要让鸡头亲口承认和龙头间的不正当买卖,不然今晚的取证也只不过是一个被SPA馆应聘成功女服务员的本质工作和客户酒后乱性的证明罢了。
唐小绤递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眼神,两人就走出了休息室。
这家会所是如同鸟巢般的环形建筑,两层楼,不高壮,无压迫感;但像个迷宫,乱人眼。当她们进入酒吧区时,里面的整个气氛依然清流雅致,也同样隐隐约约蕴藉着情懵意乱。
唐小绤望了眼酒吧正前方的那个舞台,竟和当年学校的舞台一模一样,上面的地毯颜色居然也是黄色的。
她愣在了原地,脑海里零零碎碎跳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林红回头朝她望了一眼,她才跟上她的脚步。
可能走路走得太快,血液循环加速,腿脚都有些微麻发热。额上也冒出细细的汗珠,细碎的刘海都粘在皮肤上,或许多少有点狼狈。
她们进了原先说定好的‘赤霞甘露’包间,而唐小绤却有些坐立不安。林红看出了她的焦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紧张。
紧张?她不应该的,她可是反恐大队的一员,真枪实弹、不顾生死都不知多少回,这种小案子又谈何紧张。
可现在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也许今晚有太多的凑巧,太凑巧的事情之后往往会让人有一种特别奇怪的预感。
门外已有细碎的交谈声。
已有人握住了房门把手。
“老板来了。”林红望着门外的半边侧脸,像是对唐小绤说也像是对监视旁的同僚说。
透过门窗上的玻璃,唐小绤看到了一张陌生带着笑脸的中年绅士的面容,她那提起的心才如降落伞般缓慢下降。
男人并未急着进门,似乎有意还在攀谈。
他说:“葛少既然来都来了,就进来坐坐。”
稍稍的犹豫后,是一个清朗漠然的男声:“那我可事先说明了,今天只放松不谈生意,别指望你的糖衣炮弹能屈服我。”
声音也有声纹,跟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即使隔着嘈杂纷乱的低炮音响,听在熟悉的人耳中,立马就能分辨那是谁。
唐小绤的眼眶瞬间泛了红,透过窗外被男人挡住的视线,她还是能够看到一点他的沥影,只是画面被切割得那样渺小,小到看都一个臂弯都能让她心痛。
突然,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逃,可逃去哪,她不是已经逃了五年。
惊慌失措时,门已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