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游进了眼中,游进了心中。
“现在....”刽重复道。
“咳咳。”老人再度咳嗽起来,虫身颤抖着,“现在——”声音像卡着浓痰般。
“你觉得怎么样?”他紧接着说道。
短暂的思索,而后刽问道:“它会拒绝别人吗?”
“我不知道。”老人说道,笑意已然淡去,只剩下....
“其实仔细想想,我应该已经与他分别了...差不多一千年了。”
迟暮,声音带着迟暮。
“我....我有一个愿望。”老人迟疑着,仍是说道,它看着沉默的刽,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喷涌出黑色,它纯白的躯体开始斑驳。
这将刽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一千年...朱瑾,陈洛,以及眼前的....事实上刽早已隐隐的意识到了些什么,他是特殊的,他总接受着周围的善意。
以及,老人说的话,还有他看自己的眼神。
气氛像是已经到了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回失散多年的子女那样的地步,有一种...万众瞩目,众望所归,将被委以重任的感觉。
“呵呵呵呵。”老人的声音突然干笑着传来,打断了刽的思绪,“你不会以为自己是那柄剑吧?”
“!”话语令刽一惊,“不是你说...”
“你并不特殊,孩子。”老人慈祥的说道,像个开不尽玩笑的老顽童,“你还年轻,只需要普通的,开心的就好。”
“而我,也只是因为寿命将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想要将积压在心里的东西放出来罢了。”
“.....”刽沉默着,突然难为情的,又像是释怀的笑了。
一直以来,他接受了那些特殊的对待,以至于他总....总觉得自己该对得起这些,承担下这些,责任也好,愿望也罢。
老人看出刽轻松了些,连带着它便也轻松了些,喷涌的漆黑似乎短暂的止住了,那虫小了不少。
于是他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愿望。”
对上刽的目光,老人好像笑了,苍老的面庞挤在一起,像哭一样的笑,不知是感动,还是悲伤的笑,那虫身像揪在一起般,大片漆黑喷涌,像寿终将近。
“我被拘禁在此处,我意识到了....善良的局限。”
黑色的...雨,喷吐的血下起薄雨,在安静中,有些萧瑟。
只是立刻,又在痛苦与懊悔的语气中,宣泄而出的话语这毫不留情的撕开了这虚伪:“所以无论变成什么都好,只要能杀掉他,杀掉那个混蛋!”
“即使...即使我不再是我!”那虫扭曲在一起,愤然的扯开血肉,挣脱了柱子的束缚,有形化作了无形,短暂的停顿,像一片混沌之中,意识的摸索。
然后是彻底失控的诅咒谩骂:“他必将碎尸万段,他必将在我之前死去!”
“给我记住!给我记住!”
嘈杂失控的声音,倒塌的立柱,崩塌的场景,雨作细帘,仿佛将理智分割,只剩狂暴的野兽在奔腾,在驱驰。
越来越暗,越来越沉。
“!”,“.......”,“.......”。刽就在这样的景色中,在满心期待下,像被驱逐般,他木然盯着眼前。
天旋地转。
而后...他迈出了一步。
刽睁开了眼,满心的震撼,颤抖中,像是那悲怆的雨化成的针扎进了心中。
他看着周围的景色,以及...他眯起了眼,像是心中的刺痛,但他又很快的睁大,吐出一口气,又深深吸入,而后他利索爬起。
熟悉的景色,一切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而且——他转身看向身后靠坐着的男孩。
“哟!”男孩笑着说道,满怀笑意的看向回身的刽,对上刽像被冻僵的冰冷面庞。
顶着疲惫,顶着自我的怀疑,顶着疼痛,像是为了坚定,像是为了验证,刽缓缓的握手。
幽蓝的剑像是顺着他的心意,扭曲却有力的生长而出,如同一条条扭曲的钢筋纠缠,光线照在暗沉的通道内,愈发冰冷。
“呦。”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