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的身份——仙宗执事,足以让他可以居高看待慕天君,这个修为低下得外门弟子。然而,慕天君的说话,显然是否定了他骄傲得理由,于是,他更加生气,喝道:“二十年也改不掉你的烂脾气,看样子,你是硬要违背师门法令,留在此地偷学法诀了?”
慕天君的神色依旧淡然,看不出丝毫担忧,仿佛宗门的法令、规矩,完全束缚不了他,只听他又说道:“偷学?孔方,你这话说的毫无道理,我是玄极宗弟子,站在这里看人演练法诀,有什么过错?我既没有前往藏经阁偷盗典籍,何来偷学的说法?至于修筑之事,我自然会料理完成,到收工效验的时候,你可以看看我是否做了没有,而这之前,并没有硬性的规定,一定要我呆在后山,对吗?”
这反驳之语,锋利非常,孔方听了,一时居然难以找出差错,满脸情急,说不出话来。适时,又看见了慕天君那略带讥讽的笑意,只觉被眼前这个低下之人看扁了,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狠厉地说道:“你居然如此狡辩!好!我乃宗门执事,有权调配十位外门弟子,如今,我就派你前往青州留守!”
去世俗之中留守,这对于仙门弟子来说,无异于放逐,从此脱离修仙练气的行列。因为,世俗中的弟子,大多修为不高,甚至无法再有进境,只能打理一些琐事,这对于贪恋世间繁华的人或许是件好事,可要是换了慕天君这样一个宁可在演练场前“偷学”的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
然而,令人讶异的是,他也没有过大的反应,始终带着那一抹淡然的笑意,说道:“这件事,你确实能够做主,那么,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前往青州吧。”
这样的反应,暂时无法评判好坏,但却让孔方出乎意料,一口怒气憋的更紧,找不到地方发泄,语结道:“你!”
却见慕天君已转身走去,根本不理孔方,他那样子优雅无比,走过一段距离,又转身对着孔方说道:“有一天,你们会哭着求我回来。”说话这话,还不等孔方反应,就继续往前走了。
孔方被这一下气得不轻,可惜,也不能追上去打骂,“身为执事,总不能和外门弟子一般见识,他夜郎自大,也就由得他。”孔方这样安慰着自己,怒气也渐渐消退,轻拂衣袖,走回演练场中……
玄极宗坐落在一处云海缠绕的山脉,依旧不在神州朝廷统计的地图之内,天下间的修仙宗门也都如此,这大概是外域之地人迹罕至,又或者这些地方从远古之时就被划分为了练气士的地盘,因此,世俗间的“凡人”受到各种理由的限制,从未把外域之地归入版图。
一般来说外门弟子都分为两部分:留守宗内;派遣世俗;
其中留守宗门的外门弟子,也不和内门弟子居住一处,是在门派主要宫殿落座的山峰处,另外找一个偏峰,供给居住。玄极宗中这样的偏锋,名叫磨云峰,山顶之处的云雾环绕起来,像个大磨盘,峰如其名。
慕天君也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比起宗门主峰,这里的房屋可以称为简陋,但说起来,算不上难住,而且,居住的条件,并不是慕天君在意的东西。现在这个时候,他屋前站满了人,粗略一数,也有一百多个,就玄极宗目前驻守宗门的外门弟子总数来说,也有五分之一。
从这些人的神情、态度,可以看出来,他们面对慕天君,是尊敬,发自心底的尊敬。
“站在这里的师兄弟,最少也和我慕天君相处了三年,多的十余年,承蒙各位看得起,愿意听从我慕天君的一些建议,和平相处,如今我却需要离开,无法和大家一同生活了。”
慕天君的话才说出去,立刻引来潮水一般的回应:
“慕师兄,你若要走,我也和你一起走!”
“慕师兄,这玄极宗若是没了你,我也呆不下去了!”
“若是没有慕师兄,那些内门弟子早就把我们当狗使了,你说一句话,我惟命是从!”
诸如此类的说话层出不穷,而慕天君却还是带着那抹饱含深意的微笑,缓缓说道:“各位师兄弟,不必如此,我们终归屈居人下,受了人恩惠,做些事情,是应该的,不要心存抱怨。我如今虽是前往世俗,却也不是被迫离开,大家不必心存不甘。”
这样一说,周围弟子又议论起来,而慕天君则继续道:“大家放心,总有再见之日,想必那一天,也不会遥远。”他说出这话,脸上的笑意似乎有所收敛,一种堪称“霸道、肃杀”的气息油然而生,周围的人似乎对其性格知之甚深,明白他这样的表情是下了决定,不容置疑。
“慕师兄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好担心,我们就等着你回来!”
“千山万水,慕师兄说句话,我爬也爬去找你!”
……
话语声不绝,慕天君又笑了笑,带着几分舒心,也有某种快慰,之后,便看见夕阳西下,一个孤单的背影,缓缓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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