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像很喜欢你呢。”握着她的手,他和她并肩走着,极为喜欢二人这样温馨的气氛。
“是吗?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讨喜的角色呢。”手指在他的手心里偷偷地画圈,她歪着头,仔细打量他的侧面。
连根拔起体内的毒素,再经过顾不了特制补药的滋养,他的气色真的是好了许多。眼窝不再像以前那般深陷,脸颊也丰腴了起来。纵然因为先天因素,他的身子仍旧是比常人弱些,但是至少,他不必再在鬼门关打转了。
“在看什么呢?”感受到她的视线,穆秋时停下脚步,微笑着问她。
“看你。”她直言不讳,干脆挽住了他的手臂,臻首靠在他的肩膀上。
“醉雨——”尴尬地看看身后掩嘴偷着乐的称心,穆秋时无奈地唤她,虽然他是极喜欢她的碰触,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他毕竟还是有些顾虑。
手搂住她的腰肢,想要将她移开,但是熟悉的触感让他张大了嘴巴。仔细看她身上的衣物,发现并不是她早上出门时穿的那一套,他疑惑地问:“这衣服——”
“小王爷现在才发现啊。”称心心直口快,“这是王妃给少王妃的,是冠云坊用密藏的料子制作的呢,布料好,质地好,更好的是,穿在少王妃身上,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刚才娘非要我换上给她瞧瞧,我拗不过她,就穿上了。”花醉雨笑着解释。
以浅蓝为主色的衣裙,看起来很像是清透的薄纱,勾勒出她的窈窕曲线。裙角坠着的流苏轻飘飘的晃动着,就像随时都有可能挣脱地面,带着花醉雨升上天去。
衣服美,人更美,天底下,可能没有谁比她更适合穿它了。不过让他好奇的是,这样的面料,他感觉似曾相识。
“你怎么了?”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目光中有惊艳,更有惊奇。
“没什么。”一时间没有办法想起,他摇着头,转移话题,“今天和娘聊了什么?”
“你想知道?”出乎他的意料,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他心下一惊,暗想娘是不是也和冬弟抱着同样的想法,对醉雨嫁入穆王府怀有偏见。若是那样,依照醉雨的性格,她势必不能忍受,她一定会离开他——
手在不知不觉中握紧,难以想象失去她之后的情景。
“不要紧张。”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花醉雨拍拍他的拳头,要他宽心。
“那究竟是什么?”他焦急地追问,心悬得老高。
“娘问,咳咳——”干咳了两声,她凑近了他的耳朵,“她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软绵绵的话语在他的耳边泛滥,炸得他的面庞起了三寸厚的红潮。
“这样看来,娘应该很满意我才对,你说是不是?”满意地看他足以和关公媲美的红脸,花醉雨忍住笑意问他。
“是……”讷讷地接着她的话应下,穆秋时只觉得周身的热气一浪高过一浪。如果他现在说,他和醉雨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虽然同床共枕了四月有余却不曾同房,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
骗谁啊?
他的耳边,仿佛已经听见大家对他解释的嗤之以鼻。
天地明鉴啊,当初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不与她圆房,除了身体上的虚弱之外,是存心想要保有她的完壁之身,以便她在自己逝去之后可以有个好归属;身子好了之后,努力克制自己,那是他自己在等待,不愿意她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所以才顺从他。
他想要多一点儿的时间,让她来逐渐地了解他,走进他的生活,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啊……。
他在发愣呢,是因为她的话吓着他了吗?
谦谦君子,非礼勿视,孔盂之道他是遵从得一丝不苟。除了他转醒之日有逾矩的举动,这些日子以来,即使是同睡一张床榻,他都是在习惯性地亲吻她之后就翻身睡去。她知道,他实际上并没有睡着,经常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偶尔她故意碰触他,也会引起他的怞气。
所以她确定,他的身体好了,其他的方面——也没有问题。
可是他在等,在等什么呢?总不可能要她主动吧?
背过身去,淡淡的红霞飞上了她的面颊,煞是好看。
“那个——”好不容易平静下心绪,穆秋时再次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什么?”花醉雨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常色。
“你们不会一直是在聊这个吧?”穆秋时支支吾吾,在心中嘀咕,整整一个时辰,不可能就这么一个中心话题吧?
“当然没有。还聊了府中的一些大小事务、你的身体状况以及——”花醉雨目光一凛,顿了顿,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人,“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了来人,穆秋时也不由得一愣:“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足不出户,也难怪不知道。你爹准备在你二十五岁应辰的时候大请宾客,庆祝你的身体恢复,届时他将宣布你就是他的爵位继承人!”看他听完话后突然沉下来的脸庞,花醉雨指着已经快走到面前的人,“而她,可是受了邀请,要在你生日宴席上献舞的重要佳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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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影见过小王爷、少王妃。”
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段,柔媚的语调——不是慕容倩影,还会有谁?
“慕容执事,你就免礼了吧。”看着向他们福身的慕容倩影,花醉雨微笑着说。
“许久不见,少王妃越发美丽动人,与小王爷还真是如胶似漆呢。”瞧见两人交握的手,慕容倩影半垂着脸,笑意甚浓,用满是轻佻的语气道。
闻言,穆秋时皱起了眉头,刚想要开口,衣袖却被花醉雨扯了扯,他忍住要说的话,及时改口:“慕容执事说笑了。”
“哪里是说笑——”慕容倩影直起身子,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穆秋时,“贵府近来喜事不断,先是小王爷娶了个漂亮娘子,接着身体又大为好转,这不,不久之后还要大办生辰宴会。据说,届时穆王爷会对外宣布小王爷你就是穆王府的继承人呢。”
长裙曳地,玉手摸上了自己的云鬓,她又发出那种蚀骨的**笑声。
“小王爷,你还真是厉害呢,重病缠身那么多年,还能够从鬼门关逃回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什么一万年来着?”
言语间的讽刺不断,令人难以消受。
“你算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小王爷评头论足。”称心在一旁气愤不过地说。楼外楼就了不起吗?就可以横行无忌?好歹这里也是他们穆王府的地盘,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猖狂,侮辱他们的小王爷?
“称心!”花醉雨喝住气呼呼的称心,目光扫过慕容倩影的脸庞,“管教无方,还望执事见谅。执事今日的胭脂,可比当日见面的时候要鲜艳多了呢。”——
她,看出了什么吗?慕容情影一边警觉地看着花醉雨,一边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右面脸颊。
“执事对我家相公抱有成见,甚至是到了不屑的程度。”假装没有看见她的动作,花醉雨笑盈盈地挽住穆秋时,“空袕来风,事必有因,执事不妨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个清楚,解了你的心结,也好让我们轻松。冤家宜解不易结,执事认为呢?”
“能说清楚吗?”慕容倩影的声音忽然化为悲凉,眼神是说不出的空洞。手捂住的地方还在辣地疼痛,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在痛。
“说不清楚吗?是你不愿意说,还是——”挽着穆秋时的手再紧了紧,“有人不愿意听?”
一直没有说话的穆秋时闻言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
“关你什么事?”蓦然发现自己在他人的面前泄漏了太多的情绪,慕容倩影有些狼狈地反问她,倒退了几步,以水袖遮面,掩饰她的失态之举。
“你这般与我们为难,可是为了一个人?”不理会她,花醉雨再向她逼近一步。
慕容倩影脸色发白,踉跄地再倒退了几步。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是否正是因为执着于那个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花醉雨质问她。
身后已经贴着墙,她已经无路可退。慕容倩影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子,“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解脱你自己呢?”强迫地拉下她捂住耳朵的双手,花醉雨问她。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名满天下的楼外楼执事此时蜷缩在墙角,脆弱地如同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你——”花醉雨无奈地摇摇头,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固执。本想伸手拉起她,手臂却突然被人拽住。
“醉雨,够了,不要再逼她了。”穆秋时将花醉雨拉回身旁,看向缩在墙角的慕容倩影,转头吩咐称心,“你先送慕容执事回客房。”
“为什么阻止我?”看称心扶着慕容倩影远去,她问他。
“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没有看到她快要崩溃了吗?”低声叹息着,穆秋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是你说的,她执着于某人才会刻意封闭自己,必定是在乎,才会痛苦,我们又何必再去逼她呢?”
他的语气,包含着太多的无奈和同情,花醉雨低头看他与自己交握的手,许久,才出声道:“是啊,她的脸,明显地肿了起来,即使是精心用脂粉掩饰,红印还是遮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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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色的鸽子飞过护墙,索绕一番之后飞进一扇窗户,停在靠着窗边的人的手臂上。
抚摸鸽子白色的羽毛,抓住它的脚,从上面取下一支竹管,放手,将鸽子往窗外一抛,小东西翅膀扑闪了两下,洁白的影子不久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从竹管中怞出一张卷着的纸条,翻开一看,秀眉不禁微微皱起。
“醉雨!”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穆秋时走了进来。
“什么事?”花醉雨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塞进袖间。
穆秋时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手滑过她的秀发,“你——现在有空吗?
“你认为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推开他。
“依愚夫所见,娘子似乎是没有什么空闲。”眼珠子转了转,他摸着下巴,一副深感可惜的样子。
好笑地看着他的模样,发现他是越来越喜欢逗弄自己了,食指点上了他的额头,“别绕弯子了,快说究竟是什么事?”趴在他的胸膛上,她瞪她。
“有些东西,我想给你看看。”止住了笑,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味,他伸手环住她的腰肢,眼神一下子变得极为认真。
被他牵着手,一路下了楼,绕过回廊,走过湖畔,步进了凉亭。
“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神秘?”看着亭中的摆设,花醉雨愣了愣,问他。
石桌上,摆放着他视若珍宝的秋波琴,旁边,似乎还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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