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最喜欢的!”杏儿含笑着应道,转身去取了衣裳来,浅绿色天然色泽外衣和一桃花云雾烟罗衫,“这还是王爷亲自送与小姐的,去年小姐最喜爱的便是这衣裳!”
“你不说,我都忘了有这样一件衣服!”苏流茵笑着说道,不由神色流连了起来,好像往事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这外衣看起来还颇为特别!”沈青宁含笑将其接过来,发觉其拿在手里竟薄如蝉翼,摸起来丝滑冰凉,虽是柔软至极竟毫无褶皱,轻若云烟,呈现出的绿色天然色泽织,毫无着色痕迹,摸起来丝滑冰凉,虽是柔软至极竟毫无褶皱,不由笑道:“王爷有心了,这便是素纱褝衣罢,以天蚕丝缫制而成,乃是这天山的天蚕吐丝而成!”
杏儿笑道:“姨母果真是见多识广,竟然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天蚕丝缫而成,奴婢第一次见着的时候便是惊讶不已,如今再见亦是尤自惊奇!”
“姨母在宫中生活了这么些年,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苏流茵说着又笑道:“我进宫不过两次,见着这宫里的娘娘都是极尽奢华,只姨母一人一袭素衣,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态!”
沈青宁笑道:“就你会说话,这宫里的日子已经是咸淡不知其味,向来喜欢这样清爽的颜色,连人心也便得清爽恬静了!”
苏流茵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沈青宁,其今日只是一身浅青色的绣花罗襦,绣着花纹亦是十分地淡雅,若不是细细地去看便也是瞧不清楚的,穿得素雅,反而能让人耳目一新,若是细细看去,一眼出生机,可见繁花茂叶,枝叶葳蕤,绣的却是细致缠绵,正适合这沈青宁淡雅的性子。
杏儿夸着说道:“姨母与小姐皆是如此美,无论如何皆是美的!”
“那我便是当你是在夸姨母了!”苏流茵说着又向中年女人笑着,“姨母性情高雅,不:这深宫里争宠的女子,她们这向来是喜欢在皇帝跟前争奇斗艳,极尽奢丽,而姨母却没有这样的心思!”
杏儿笑道:“杏儿见识浅陋,从未见过宫中娘娘的打扮,只见着姨母这样素静的穿衣,便以为这宫里的娘娘亦是一样,如此说来这宫里的女子都是艳妆丽服吧?”
“大多宫中女子皆是如此!”沈青宁说着似乎陷入了沉思,半响后方又道:“这衣服再艳丽又如何,这人心皆是晦涩的,这宫中女子打扮皆是为求皇上欢喜,自然极尽艳丽,可是却从来没有顾及自己是否欢喜过!”
不待二人说话,沈青宁又含笑着说道:“这衣裳取来了,茵儿便去换上吧,只是这样的天气,素纱褝衣未免太过于凉快,里面只穿一罗衫会冷的,还需要添一些衣服!”
苏流茵点了点头,回道:“茵儿知道了,我不会让自己冷着的!”
苏流茵说着自己去更了衣,内穿桃花云雾烟罗衫,将腰身紧收,又添上一袭淡粉绣桃花的软缎百褶罗裙,,外罩上素纱褝衣,保暖又不显得臃肿,亦是身躯妙曼。
沈青宁目光向她打量过去,只见一双涵烟眉显现出的是远山藏黛的色泽,眉眼盈盈,刹那流转出无限情意婉转,不由的感叹道:“果真是一个美人儿!皆是说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茵儿这本是美人儿,今日再换上这样的服饰,愈发是仙姿卓越了!”
“姨母谬言!”苏流茵被她这样一说,只脸色微微发红。”
“小姐,您今日看着确实是十分地美丽,杏儿已经许久没有见着您打扮过来,果然小姐这一打扮便是不同寻常!”杏儿望着苏流茵两眼放光,总感觉自家小姐回到了原来在姑苏的那般模样,美丽大方亦是无忧无虑。
苏流茵睨了她一眼,笑道:“你们若是再这般卷下去,恐怕我便是要飞走了!”
众人相视一笑。“好了,茵儿怎样都是美的!”苏流茵说着站起身来携了她的手走到梳妆台前。
“让我来给茵儿梳梳头!”
檀木梳划过乌碧亮泽的云丝,只眨眼功夫就梳成了一个漂亮的桃心髻,舍弃一切华丽的珠翠玉钿,只点缀上浅粉白色珍珠璎珞,与服饰正是相得映彰。
苏流茵坐在妆台前,打开久已尘封的多格黄花梨梳妆盒,一概珠宝首饰亦是被她闲闲安置了许久,再次打开见到时,只觉得那光华灿烂的耀目有些刺眼了。
她亦是不想繁复地穿戴这些,想着改日拿出当铺换一下银两发给穷苦的百姓,这能割舍的,都尽数割舍了,亦是做了一件善事。
沈青宁替她梳好了妆,细细端详了其一番,笑道:“这春日里描一副桃花妆最是适合!”
苏流茵笑而不答,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容颜,消瘦了不少的脸庞,不禁暗暗感叹这些日子没有再这样关注自己,竟消瘦了不少。
苏流茵用手轻抚了自己的发髻,含笑道:“姨母莫要再夸,到时候这桃花妆可要被我这脸色给烧没了!”
说着苏流茵已是起身,拂其袖子来,亦是觉袖子比往日里宽大了些,罗裙随同脚步盈盈生风,轻盈地回旋着,连同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起来了。
这样美的服饰与妆容,亦是给了人一个美丽的心情,女人走至门外,轻轻闭上眼,鼻翼微动,在屋子里待的久了,不免沉闷,欲呼吸一下新鲜的气息,袖角迎风飒飒而起,恍然化蝶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