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睁开眼便落入一双焦躁的眸子……
“你终于醒了啊!”
“呃……谷大哥?”,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一间虽不奢华却格外舒适的卧房里,不禁楞了一下,“这里是?”
“你昏睡了有三天了呢……”,谷逸轩起身倒了杯茶水,递过来,脸上有着温和的笑意,“我那天刚赶回五里坡的破庙,就发现你晕倒在庙中,你怎的如此不小心,身上的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的更严重了呢!”
百里澈月低头喝了口水,淡淡的笑了一下,“有劳谷大哥照顾了,澈月感激……”
“好了好了……不要和我这般客气……”,谷逸轩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如果我弟弟还在世,也有你这般大了呢……”
百里澈月听出他话中的落寞,微微抬头看了看,不知是不是该开口……
“不要想那么多,昨日我已传书告知师傅他老人家,他正在鬼谷等我们回去呢……”,仿佛看出澈月的无措,谷逸轩岔开不愉快的话题,笑着对澈月说,“不过,澈月你可知道烈他去了什么地方?我回来的时候就未曾看见他。”
澈月心中动了一下,难以压抑的气愤涌上心头,冷冷的开口,“不知道……”
“你,烈他欺负你了?”
“没有……。”
“那是为何,好象在生气的样子……。”
“……”
客栈中又修养了两日,待澈月身体已经康复大半,谷逸轩便打算带他起程返回鬼谷……
在这期间,荆烈始终不曾出现过,但是在澈月醒来后,临安城四处混乱喧哗,向小二打听后才知道,却原来是赵大人的公子及其爪牙,竟然被人斩杀殆尽,赵戊的尸首被凶手残忍的划了数刀,剥光衣物悬挂在城头,被发现时已经冰冷,据验尸的武作说,赵戊的尸体上没有足以致命的伤口,并且死前被手下众人凌辱,下身已是惨不忍睹,而后凶手用利刃一刀刀切开皮肤,并且每一刀都可以让受者承受剧烈的疼痛,但又无法解脱,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赵戊虽不是武林高手,可是他的手下却各个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金刀门的四当家张齐,兽王庄的三弟子赵连,可见凶手必然是顶尖高手,其狠毒程度,让人胆寒……
澈月得知这个消息,面色只是苍白了一下,却被谷逸轩不着痕迹的看了去,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回去的一路都还算比较顺利,除了金刀门的两个手下打着为他们四当家的查找凶手为旗号,对澈月动手动脚,被谷逸轩教育了一顿外,再无其他任何异常状况出现,谷逸轩对澈月更是照顾的如同亲生手足,自始至终,荆烈都不曾出现过……
‘鬼谷’,乍听来恐怖万分的名字,却原来坐落在一个山明水秀。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路上奇门八卦,五行阵象,足以证明鬼谷主人绝非一般的隐士高人……
看出了澈月眼中的钦佩,谷逸轩轻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我会求师父收你为徒。”
澈月没有做声,有些苍白的唇角却微微向上挑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澈月,那日,可是烈做了些什么吗?”
谷逸轩试探的轻问了一句,却在看见他刹然苍白的脸色后倏然住口。
“没有。”,微微顿了一下,清朗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那就好……”
又往前行了半日,想是两人对先前有些尴尬的话题都不甚满意,一路无语,到天抹微云,霞光漫天的时候,眼前一片豁然……,烟雾缭绕的谷地,在夕阳余光下,美的恍若人间仙境,四处鸟雀啾啁,微凉的夜风过处,清爽而潮湿的气息扑面迩来……“好美……”
谷逸轩微微的笑了一下,握住澈月有些冰凉的手,“走吧……”
没走两步,突然出现在前方的黑影吓了急行的两人一跳。
“烈?!!,你到哪里去了!!害我们好等!”
“等?”
“你去拜见了师父吗?”
“我为什么要去拜见那老头……”
“烈,你……”
原来是荆烈,澈月自己也不明白一路上有些压抑的情绪,不知为何在见到他的时刻突然烟消云散,只是胸中积郁的怒气突然爆发出来,无耻!冷血的卑劣之徒!!他冷冷的看了前方注视着自己的黑影一眼,侧身从他面前走过……
“呵呵……”荆烈饶有兴味的斜眼打量着怒气冲冲的人,突然轻笑出声,“百里公子还真是爱记仇呢。”。
澈月突然身上一阵寒意,涨红了脸,却又无法开口说出心中的愤懑,胸前一窒,疲累袭来,只觉得眼前一阵漆黑,接触到冰冷的地面前,耳边似乎传来谷逸轩有些焦灼的呼唤……
“师父,他情况怎么样?”
“恩,无甚大碍,只是连日劳累,加上内伤未愈,气窒血淤导致的昏迷,修养两日就无妨了。”
“谢谢师父。”
简朴的竹屋内,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眉眼间满是岁月的痕迹,仿佛能看破一切的眼睛,慈蔼却又威严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睡的正熟的少年……
“逸轩,他可是百里慕的遗子吗?”
“回禀师父,是的……”,谷逸轩楞了一下,却马上恭谨的回答
“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人笑了一下,“烈儿可曾见过他吗?”
“见过,”谷逸轩迟疑了一下,“不过,澈月和烈好象有什么误会,而且……”
话音未落,只见老人轻叹一声,“烈儿那孩子,……”
“师父,您可是认得百里慕吗?”
“百里慕,是你的二师叔,也是即你父之后的武林盟主,只不过……”
看出了老人眉眼间的犹豫,谷逸轩张口想问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唔……”,床上的人儿轻轻的动了一下,似有醒来的征兆,谷逸轩连忙走上前来,关切而焦急的唤着……“澈月!”
看了眼前一幕,老人轻轻颔首,“轩儿,你品行纯良,但却过分的梗直不阿,未必适应江湖险恶。而烈儿他……唉,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切记相信自己的眼睛,莫要被尘世的浮华梦境,小人的挑拨阿谀蒙蔽了你的心……,百里澈月,与你和烈儿,自是有一段难以看破的纠葛,一切缘起缘灭,终究是你们之间的定数……为师言尽与此,你好自为知吧……”
“多谢师父提点,徒儿记下了,只是澈月他?”
“待他醒来,稍事休息片刻,便与烈儿一同来后山见我。”
“是……”
鬼谷子的一番话,事隔多年后,谷逸轩回想起来,仍是不甚唏嘘,那般通达彻透的言语,仿佛知道将来,却又无力回天的无奈……
“澈月!!你好点了吗?”谷逸轩轻轻握住瘦削冰冷的手,柔声唤着
“恩……有劳谷大哥费心了。”
“无妨,师父刚才来过了,你休息一下,随我拜见他老人家吧……”
“不用了,我这就起身……”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从窗棂洒下,丝丝缕缕的照在潮湿的地面上,原来已经睡了这许久了。澈月脸色一红,赶紧翻身坐起,眼前顿时又是一片漆黑。
“澈月!!”,看着他突然向前扑倒,正在倒茶的谷逸轩赶紧伸手将他揽在怀里,“瞧你这般急噪,不是说了休息片刻吗?”看着澈月细致晶莹的容颜上染了淡淡的红晕,谷逸轩恍然失神,丝毫未觉姿势竟是如此的暧昧不明,只觉得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底滋生蔓延……
“谷大哥?”,澈月怔了一下,自从与娘亲失散这数年来,再也未曾体会过这样的温暖,让他莫名红了脸,一抹浅笑绽放在稍显苍白的唇角。
“哦……”,冰冷的声音突然在门边响起,瞬时惊醒了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谷逸轩赶紧收回揽在澈月腰际的手,讷讷的开口,“烈,师父才说要我们一起去后山见他老人家……”
“是吗?”,嘲讽的语气中仿佛有着不易察觉的怒意,让澈月刚刚有些温暖的心又瞬间颤抖了一下,抬眼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想不到这么短短半月,大师兄和百里公子的感情已经如此之好呢,是不是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啊?”
谷逸轩困窘的看了澈月一眼,对自己刚才的冒失感到羞愧万分,一张俊雅温文的脸刹时变的通红,“烈!你在胡说什么!!”
“大师兄,我说你和百里澈月感情好,难道错了吗?”,荆烈冷笑一声,抬脚进入,坐在桌前端了茶杯径自喝着,斜眼挑眉看着自从自己出现,便脸色惨白不再言语的澈月,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还是说,大师兄你和百里澈月之间……”
故意拖长的尾音,让谷逸轩如同被火烫到一般跳起来,“烈!!不可胡言乱语!!我先去收拾一下,你与澈月先去拜见师父!!”
澈月看着谷逸轩离去的身影,微微一笑,旁若无人的缓缓起身取了床边干净的白衣穿上,随手将半长的头发拢在脑后,这才回头冷冷的看着荆烈,皱了皱眉。“你走是不走?”
荆烈恶质的咧嘴笑了一下,“走啊,不走的话,料你也上不了山……”
澈月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总是让自己有些不自在,可是又不仅仅是因为破庙里的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任想破头皮也无法明白,索性不再思考,冷冷的甩下一句“不劳你费心!!”,便转身离去……
颀长瘦削的身影,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白的耀眼眩目,被微风撩起的衣袍,随着谷中摇曳的垂柳轻轻飘荡着……
荆烈微眯了一下眼,起身随他离去……
走了没多一会,青石小路眼看到了尽头,前方崎岖不平的山麓烟雾缭绕,景致也渐渐被雾气模糊了,除了环绕的群山,茂密的树林外,偶尔传来间歇的虫鸣,前方引路的荆烈好象有意想看他出糗似的,用一种带着嘲讽的目光,不时邪邪的打量他一下,而后快步离去,留下澈月一人慢慢前行……
“到了。”,不知何时又再度出现的荆烈环手站在身后冷冷的开口,“老头就在上面,你的谷大哥也正在上面等你呢……”,
依旧冰冷却带着刺耳调笑的语气让澈月微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望着不远出突兀的高耸入云的断崖,不禁睁大了眼睛……,好高……
“怎么?不敢吗?”,荆烈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看着那张因为疲累而微微有些苍白的容颜,突然觉得老大不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澈月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撩起衣角固定在腰带上,随手扯下丝带将飘飞的长发自额间系住,向山上爬去……
荆烈不悦的眯了眯眼,特有的冷漠和叛逆,让他虽然有些担心,却不愿表达出来,冷哼一声便提气上纵,两三下便消失在半山腰的云雾中……
澈月抬头看着消失的矫健黑影,心中微微涩了一下,捉紧前方伸出崖壁的小树努力向上攀去……,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只要有一身如同谷大哥般的武功,便不会有人欺负我,也可以找到温柔的娘亲……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突然沿着陡峭的山壁划了数尺,撞在突出的山石上……
“呃……”,好象又撞到以前的伤处,澈月喘息了一下,眼看快到了,怎的就这般不小心,可莫要让谷大哥他们等久了……,他抚胸站起,轻轻咳嗽着,继续向上爬去……-
观风崖-
“烈!!怎的就你一人前来!!澈月呢?”
谷逸轩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荆烈,四处看了不见澈月的影子,不禁开口问道。
“……”,荆烈嗤笑一声,冷冷的甩开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我怎么知道?”
“不是让你将他带上山来吗!!!”
“我是带他到了山脚下,告诉他爬上来啊……“,荆烈瞄了盘腿做在石上的老人一眼,轻笑着回答。
闻及此言,谷逸轩一扫往日的俊雅,勃然大怒道“澈月他伤势未愈,你怎的就这般狠心!”,随即回首向鬼谷子单膝跪下,“师父,请容徒儿接百里澈月上山。”
鬼谷子睁开眼睛看了荆烈一眼,叹口气招手示意谷逸轩速去速回,……
不一会功夫,谷逸轩怒气冲冲的出现在两人面前,怀中抱着一身血迹的澈月,“师父,徒儿回来了!”
“呃……,”,看到面前慈爱的老人,澈月轻轻动了一下,低声开口,“谷大哥,请放我下来,我没……”谷逸轩老大不情愿的松开手,将澈月放下,荆烈才发觉原本修长的左手竟被染成殷红,大大小小的伤痕布满羸弱的身体,艳红的血色依旧不停的往外扩散着……
荆烈心中痛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倔强而虚弱的人影,一向冷酷的表情竟然流露出稍许的心痛……
澈月淡漠的看了自己的伤处,仿佛荆烈不存在似的,缓缓走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老人面前,俯身单膝跪地,“百里澈月拜见前辈,求您……收我为徒吧!”
鬼谷子微笑着颔首,单手扶起一身是血的少年,“看你一身伤势,快些起身……”
“您是答应了吗?”
“你这孩子好生倔强,以后就留在鬼谷随你二位师兄练功吧……”
“谢谢师父!”,澈月明亮澄澈的眼中微微泛起波光,不顾身上的伤势,硬生生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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