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像现在能与他并肩而行,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苦恼了……」苦恼着要利用她却没先让她尝甜头。
虽然他也能很泯灭天良地无视这些,反正是她自己太容易讨好,又蠢得不懂替自己挣什么,他又何必替她觉得舍不得?
「你送了我一条绢子呀。」
「太好打发了吧。」他低声自语。不行,再多送她一条颈链,如此一来他要起奸计才能更心安理得!
对,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的司徒剑兰挽着地,直奔卖首饰的店铺,挑了条悬系着翠绿青玉的颈链为她戴上。
「不许脱下来,戴着。」
「可是这不便宜……」
「区区几十两,我不放在眼里。喜欢吗?」司徒剑兰故意问。他老早就从她的眼神里看明白,就算他系在她颈上的是条狗链,她也会很喜欢。
「嗯。」一戒颊畔生花,淡淡樱色浮现,搭上她憨憨的五官,完全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司徒剑兰禁不住吞咽喉头激涌的唾液。
怎么回事?怎么心浮气躁的?怎么心头痒痒的?怎么……好想多买几条玉链给她,多换几个这么傻不隆咚的笑容?
「你、你别……够了,太多了……」
一戒困扰无助的声音劈进脑子里,司徒剑兰才从她流转着一丝丝羞赧的眸子里看见自己做了什么——
他到底在干啥?!
司徒剑兰,你到底该死的在干啥?!
他手上多出十数条玉颈链,正准备全朝她的细脖子上系!
那存在脑子里的思付,竟然无意识地表现在他的行动上?!
「我一定是因为打算狠狠利用她,才会忍不住想用这么多的颈链来钓她上勾!对,就是这样。」司徒剑兰抹着脸,不断自我说服,解释着自己的行径、说明自己的反应,绝不是劳什子的善心大发或杂七杂八的感情用事,他不过是可怜她,可怜她即将成为他手里的筹码、可怜她被利用完就要一脚踢开。
一点也无关心不心疼。
一点也无关内不内疚。
一点也无关良心安或不安。
「可是这个蠢丫头到底在乐什么?笑成那副呆样,实在是让人……」很有罪恶感。
他知道一戒天生就生得一副憨姑娘模样,头一眼见她,都只会当她是傻的,可她明明不是呀,他可没忘她握起剑时,脸上神色转变之快,翻书的速度也不及她一半。
明明就清楚她这种笑容是天生的,可看在眼里,就彷佛在讽刺着他的缺心少肺,犹如在控诉着他将要施加在她身上的残酷计画——
「司徒剑兰,你够了,胡思乱想什么呀?!不会是天气太热给热昏头了吧?」司徒剑兰长指分别压按着额际,藉由指腹带来的微疼想唤醒平日那个邪佞的「司徒剑兰」。
深吸口气,觉得之前丧尽天良的情绪又重新酝酿回来,他才缓缓松开手,却瞧见一戒的眼没落在他身上,反而被某些事物给勾走。
他很不高兴。
「你在看什么?」口气凶凶的,她的眼应该只能落在他身上。
她转回水眸,弯弯一笑。「我瞧见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书,都好认真,他们在读什么?」这城里的人真有书卷味,人人都爱阅读。
司徒剑兰跟着望去,笑了。
「《幽魂滢艳乐无穷》。怎么,你不知道这套书?这可是曲无漪那儿最赚的滢书。」跟在曲无漪身旁这么多年,连主子在做啥生意都不清楚?
「那就是《幽魂滢艳乐无穷》?我听过,只是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在看。」
「你没读过?」他还以为这套书在曲府里应该列为下人必读的「家训」之一,不读必会惨遭曲无漪的狠招对待。
「读过,可是不太懂,问曲练他又支吾不说,所以我就没兴致读了。」之后《幽魂滢艳乐无穷》出了多少册、走红到什么程度,她完全状况外,只知道很常很常听见书名。
「喔?我倒觉得《幽魂滢艳乐无穷》词意精简,相当易懂。」读起来也特别容易进入书里的境地。
一戒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态。好吧,看来司徒剑兰和曲练不一样,他应该比曲练更乐意替她解释多年来的困惑。
「我听说那是一本滢书,可是我感觉……它都在描写一些花花草草。」她偏着螓首,说出感想。
「花花草草?」《幽魂滢艳乐无穷》里何来歌花咏草的雅句?只有男女主角儿在草丛花园里欢好偷情时会稍稍描写一些些。
「里头有一堆的花瓣、花谷、花袕、花苞、花核、花蒂、花径、花心嫩芽、嫩花娇蕊、湿润花蜜、小红梅、小红果、红樱桃……」她回想着之前匆匆览过的词汇。
听,多么春意盎然、百花盛开,感觉像有一大群蝶儿在眼前飞舞穿梭。
司徒剑兰听懂了困扰她许久的问题,收不住噗哧突笑,紧接着更夸张地哈哈大笑。
「为什么笑?我说错什么了吗?」一戒一脸无辜。
「那些花花草草可不单纯只是花花草草。」司徒剑兰高深地说。
「花草就花草,还有分吗?」不全都是从土里长出来的?怎么他笑得好像在取笑她的天真和无知呀?而且……瞅着她的眼神,像戏鼠的猫那般深沉,闪动的精明光芒实在是很邪很坏。
「来,坐到我腿上来。」司徒剑兰突地拍拍他结实的。
「呀?」一戒自然不懂他的意思。
「坐过来,我告诉你。」太过单纯的人,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她的蠢——司徒剑兰这般解释着。不是因为她脸红红的好润软,绝对不是。
「不能这样说吗?」一戒微窘地瞟了两人身处之地——
先前司徒剑兰为她挑了条玉颈链,后来又诡异地捉着十几条不同款式玉坠颈链全朝她颈上系,店主正开开心心准备会帐,司徒剑兰却一脸铁青地抛下一锭银元宝,拉着她就走。一直到两人找了间小茶馆坐下,他不断碎碎嘀咕,而他那些喃喃自语全进了她的耳。她明白他的计画、清楚他的打算,却没有点破,只是努力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听不懂,这样她才能告诉自己,他对她做的这些,都只是纯粹想宠她,如此简单罢了。
而现在虽然这小茶馆里客人不过小猫两三只,店小二也闲到在一旁偷偷打盹摸鱼,可是要她大刺刺坐在他腿上,她没那种勇氧。
「我选择这种方式才说。」司徒剑兰完全不给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是……被别人瞧见不好……」
「他们压根没心思注意咱们,那两三名茶客也全在读《幽魂滢艳乐无穷》,可认真的哩。我会放低音量,不让其他人听见。」他用眼神勾她,一时之间忘却要继续伪善、伪好人。
一戒有股冲动想告诉他,她并不是那么渴望了解《幽魂滢艳乐无穷》里写的花花草草是什么涵义,就算不去理解,对她的人生也没太大的影响……
可是,她想要靠近他,多靠近一些都好。
一戒咬咬唇,点头的动作小得几乎让人瞧不见,她从长凳小小挪动娇婰,朝他所在的方向靠去。
「……这么近就可以了吧?」她还凑上自己的右耳,等待他将那难解的答案送进她耳里。
司徒剑兰确实是靠过来了,唇也贴着她的鬓发,喂在耳壳里的却是——
「当然不行。坐上来。」口气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我不轻,坐上去会压疼你的……」
「我怀疑你有几斤几两重。瘦成这副模样,一点也不像个成熟的大姑娘。还是……你要我动手抱你坐?」他故意笑间。
「我、我自己来。」一戒双眸不安地瞧着周遭茶客的动静,生怕他们注意到这方的动静。
可是她太多心了,她与司徒剑兰坐在茶馆最角落处,与那两三名茶客有着一段不算小的距离,加上他们全教《幽魂滢艳乐无穷》精采桥段给收去心魂,无暇理睬四周发生何事,更没空费心留神他们做啥事。
一戒总算有些安心,但动作还是好小好轻,像只正要偷鱼吃的猫,蹑着脚、屏着息,明明与他距离已经相当近,她还是花了许多的时间才坐上他的左边,低垂的脸孔早已潮红一片,身子坐在他腿上,脚尖无法着地,整个人几乎是掌握在他手里。
司徒剑兰满意一笑,双臂将她环住,薄唇刷过她的耳,热息轻吐,「听话的好女孩,那么我开始为你解惑。就先从『小红梅』解释起——」因为他的手,最靠近的地方也正巧是这里。
一戒怞了口凉气,双手差点做出本能反应——将那只蓦然牢牢罩在她小巧上的大手给拗断。
「我想想……《幽魂滢艳乐无穷》里,有一句是怎么写的吧——他寻着那小巧的小红梅,轻轻柔弄,直至它紧绷坚硬,他以嘴取代长指,擒获住甜美果实……你不懂这句,是不?」
「嗯,不明白只是要吃颗梅子,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工夫……」还要柔还要弄,还要等它变坚硬。如此大费周章,那颗红梅的滋味会比较好、比较不酸吗?
「这个嘛……」他的笑声贴煨在她耳边,恶意吹拂着炙热的吐纳,要逼她为他颤动。「因为那小梅子太敏感,只消轻轻撩拨,它就会反应激烈,弄不懂它是太过欣喜还是任性反抗,和柔玩它的长指做起抵抗——」不过通常都是抵抗无效,一路惨败,最后沦入敌手成为俘虏。
一戒豁然开朗,一切问题逐步清朗,她终于知道,他嘴里说的小梅子根本就不是长在果树上的果子!
不是因为他讲解得多好,让驽钝如她也能一点就通,而是他的手指,从她盘扣与盘扣间的空隙滑进去,两截指节正仿着他的话,隔着衣襦,戏柔着她柔侞顶端的「小红梅」。
「你快住手……」再、再继续下去,她会忍不住想将那两只长指反折!如果现下在她身上撩弄的人不是司徒剑兰,她敢打包票,那偷香的家伙下场绝对不会比桌上那盘烧鸡好到哪去,因为她会将他切得比烧鸡还要多块,一段一段都不留情。「我、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懂了?这么快?」他都还没尽兴哩。手掌隔着衣物,未能直接接触她的,但光凭想像,他就知道掌心底下均匀纤实的女躯有多勾人。
原先是抱着想戏弄她、吓吓她的坏心眼,就是欺负她不懂人事,现在却反而是他被她迷惑,无法喝令自己从她身上离开……他贪腻着这具没有任何姑娘惯用胭脂香气的身体,享受她贴熨在他胸前,偶尔因为他邪气言行而僵硬石化的反应,项项都好可爱。
「那我再告诉你『小红果』和『红樱桃』是什么……」邪合的嗓,带火的手,就要移到被冷落的另边水嫩。
「我想……我应该也明白了……」她举一反三。并非她慧黠聪敏,而是司徒剑兰之心,太过明显了。
「喔?那也无妨。你一定不懂那些花瓣、花谷、花袕、花什么的是代表何意,我非常乐意再教懂你。」而且是非常期待、跃跃欲试。
「我可不可以不学了——」她猛然噤声,原先覆在胸口的温热正沿着她的交裳逐步往下,准备横越过她平坦腹间,而且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司、司徒剑兰……你不要……我、我会忍不住——」她臊红着脸耳,仿佛全身血液都冲到脑袋,而且更沸腾起来——
「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忍不住了?」他取笑她的敏感,手掌厮蹭她的腿侧柔肤。
「不……爹爹师父说……这样要断手断脚……」一戒胡乱摇着头,盘束整齐的发髻因而散垮,簪固的三支素钗已然有一支滑落,他却倾着身,颈贴着她的颈,将雨人的脉动融在一块。
「什么?」他没仔细听,加上她又说得好含糊,导致他没听出她话里的警告。他的手指徘徊在她肤上,虽有衣物阻隔,过度的炙人温度仍狠狠在她身上点燃火焰。
「你的手快离开……」不然、不然……
「嘘,咬着声,否则会让旁人听见的。」他是不太介意啦,不过脸皮薄的她恐怕会对大家的侧目觉得吃不消吧。
「不是……你……手……」她吞咽唾液,好几回都被呛到。
「我的手,正准备来到美丽的花瓣间,教会你一些你之前不明白的事。」他接续她七零八落的句尾,将自己使坏的念头全化为。虽然两人身处的地点不对,光天化日之下,但他一点也不避讳。
邪佞的长指挑起蓝色纱裙,纱裙底下仍有一条月牙色的长裤,是属于姑娘家最英气打扮的功夫装。他的手探向她纤腿内侧,长裤无法阻挡他的指腹侵略,彷佛拨动琴弦那般轻挑细拈,他满意地感觉到她的战-和越来越失控的吐纳。
「司、司徒剑兰……」她双手握住他意欲明显的大掌,犹如螳臂挡车要他停手。
「你何不仿着百合,唤我一声兰哥?」
「兰、兰哥……」
呵,多悦耳的声音,虽然紧张到差点被来不及咽下的津液给梗住。
那声「兰哥」几乎要让司徒剑兰满足喟叹,才想哄诱她多唤几声,一戒却先抢去了话。
「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咔!
司徒剑兰脸上的佞笑「唰」一声全数退掉,高扬的奸人眉、奸人眼,以及奸人唇此时此刻哪里再找得着意气风发?眼下早让吃惊错愕及……痛楚扭曲所取代。
他的手指,正被人以一种完全反方向的角度给扳折,五指平伸后,有两根可怜兮兮地垂挂着,一阵冷风吹来,那两根长指还被拂动得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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