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知怎的,冬天似乎来的更早了些,习惯穿着单薄衣装的人们开始拿出沉在箱底下厚重的棉衣,一层一层的加着。
在偌大幽静的尚书府中,空气中弥漫着极重的艾草味。偶传来几声低咳,咳声中夹杂了几分微落的气息,似是再过一会,那人便要升天而去。
身穿太医服的老人拿下金针,一根一根的插入放针的医包之中,面容紧皱,三千愁绪夹杂其中。
“杜尚书,老夫多嘴一句,你这寒疾之症怕是无法根治。”
无人响应,只有静而可闻的呼吸声。
半跪于榻前的丘阳给主子理好衣着,见他闭目不语,起身欲送走太医。
这是积年之症,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过了一遍,也就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李太医,此次北方之行,你那可有御寒的良方。”
李比眉头一缩,竟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呵斥了出来“什么,以尚书的身体怎可去如此寒冷的地方。”
丘阳心中又何尝不担忧,只是,圣命不可违,太医院全体出动为主子看病已经是天大的恩惠,若在推辞不就,岂不托大。
“天命不可违,李太医该是个明白人。”丘阳话语中带着轻微的警告。
浸与官场数十载,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李比就已经懊悔,天子的舌根可不是他们这些作臣子的能嚼的,一不小心情,就会被有心人扣上泼天罪名。到时候,死的可就不仅仅是他了。
“是老夫僭越了,不知尚书要去的是哪个都,老夫好准备。”
不同的都有不同的气候,医者讲究的是对症下药。北方有四大都,虽然均属北方,但是气候条件却千差万别。比如南边水都,冷而不干;东南角是鱼都,冷而咧;西北角则是寒都,既为寒都,其冷的程度远盛其他;最奇特的当属与水都为临的露都,虽然同属北方,却冷而不刺骨,空气润却不湿,若能在那为官,实是人生一大幸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比都在怀疑自己这是怎么了,既然是天子私下派遣的,那当属绝密,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能知道的。
“老夫僭越了,丘侍卫莫放在心上,我明日就将药方送来。”
这也是为主子好,丘阳哪还会有怪罪的意思,“李太医也是好意,具体是哪主子也没说,不过此去要经过华郡。”
李比听着,心中一喜,途径华县,那必然是要去水都或者是露都,捏胡须一笑“老夫明白了,多谢丘侍卫。”
话说到此,已然到了尚书府的门口,两人拜揖,以示分开。
“华郡,华郡…。”李比一路念叨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突然眼光一亮,“华郡,花郡。”对了,是花郡。
“快,调头去杜府。”抬轿的侍卫不知道大人这是怎么了,出来还愁眉不展的样子,这下又喜笑颜开了。
娇子还没落稳,李比已经出较,快步向杜府里去。
这不是刚才离开的李太医吗,怎么一会功夫又会来了,门口侍卫并未上前阻拦。
“杜大人,杜大人。”李比一路喊着,跳脱的就跟个小孩一样。
丘阳正给主子侍药,未待放下药碗,李太医已经到了门口。
连气都还没来的急喘,差点就要摔下,还好及时扶住了门“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杜元书看了门口的李太医一眼“李太医这么兴奋,这是想起什么了?”
“可以。”许是太过高兴,这话简短的没头没尾的。
丘阳过去将他扶到凳子上做好,连解渴的茶都来不及倒上一杯,就疑问一句“什么可以?”
李比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淬上一口又一口,心情极好的品着茶。一下看看满脸疑惑的丘阳,一会又看看波澜不惊的尚书。
这老头是怎么了,刚刚还一副急的要死的模样,现在又摆弄起来了。
杜元书无奈浅笑一下“李老你就说吧。”
李比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尚书的寒疾可以治。”
“真的?”说话的是门口跑进来的丘叶,一把拉住李比捋胡子手在那愰着“你说的是真的?主子的病真的可以治?”
这一晃,直接导致另一只手上的茶水洒了出来,只是现在谁也不会在意这个。
“李老莫不是哄我的。”求医问药几十年,要说希望,杜元书早就没了奢望。
“也怪老夫,看了你这么些年的病,要不是刚刚丘侍卫提起,现在都还没记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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