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即起,洒扫庭院。\www、qb5.c0M\钟府的家丁打开大门,拿了扫帚水桶准备清扫。
「哎呀!怎么有流浪汉睡在这儿?」
「还喝了酒啊?快!快把他赶走!」
两倜家丁举起扫帚,住窝在墙角的于樵扫去。「走了,别睡在这里。」
两支扫帚怎推得动于樵高大的身子?家丁上前一看:「呵!他还抱着一个女人,这衣服花色好生面熟呢!」
蝶影听到人声,她睡意正浓,只在于樵怀中蠕动了一下。
「这女人也很面熟呢!好象是……长得很像大小姐……」
「就是大小姐啦!」
两个家丁慌慌张张地丢了扫帚跑进门里,正不知道要向谁通报,迎面来了大少爷钟和雨,「阿康、阿包,你们早啊!我好久没这么早起床了,这空气可真新鲜呵!」
「大少爷糟了!大少爷糟了!」
钟和雨诧异地道:「我神清气爽的,什么我糟了?」
侍他见到蜷缩在陌生男人怀抱的蝶影,他一早的好心惰立刻破灭,他急着拉起蝶影的手臂:「大妹!大妹!你这像什么样?快起来!」
蝶影沉沉睡着,不理会大哥的嘶吼。
钟和雨又想推开于樵,气急败坏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我妹妹?」
于樵紧搂着蝶影熟睡,两人手臂,分也分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啊?醉成这个样子!」钟和雨又踢又拉,还是不能分开他们,只是在于樵身上踩出几个鞋印子。
「这小子皮真硬呵!」钟和雨不敢再出蛮力,怕会伤到自己的妹妹。
「大哥!大哥!」钟融风跑了出来,见到这个景像,也是大吃一惊。「就是这倜大个子!」
「就是你偷偷告诉我,大妹喜欢的白云山大个子?」
「大妹昨天哭了一天,大概也是为了他吧!」
兄弟俩的谈话声终于惊醒于樵,他睁开双眼,茫茫然地道:「啊!天亮了?」
钟融风蹲到他身边:「大个子老兄,求你快放了我妹子吧!」
「你是……二哥?」于樵宿醉未醒,仍有些迷糊,他大声地道:「我不放小蝶,我要娶小蝶为妻,今天就提亲!」
趴在他怀里的蝶影隐约听见了,在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周围越聚越多的家丁和丫鬟听见了,莫不大惊,这个寒酸小子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喂!」钟和雨也过来拍拍于樵的脸:「老兄,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当你的大舅子啊?」
「我爱小蝶!这是我最大的本事!」
锤和雨倒怞一口气,这人口气真大,那他当大哥的疼爱妹子,算不算也有本事?
「老兄!你喝醉了,快起来回家去吧!」
于樵果真坐直了身子,但双臂仍紧抱小蝶。「我不回去,我要找钟家老爷!」
「谁要找我?」钟善文一脸怒容,看到这个搂搂抱抱的画面,气得头上冒烟。
「你们这些丫头白吃饭的吗?快抬了大小姐进去!」
几个丫鬟和嬷嬷忙挤到于樵身边,伸手要拉蝶影,于樵渐渐醒了,知道眼前这个威严老爷就是小蝶的父亲,于是他松开了手臂。
「不要!」蝶影攀住于樵的脖子,恋恋不舍地咕哝着:「不要!不要分开我们!」
「这……这算什么?!」钟善文看到女儿像只小猴吊在男人身上,又咬牙切齿地道:「蝶儿,快给我醒来!」
蝶影仍在醉梦中,她往于樵的胸膛靠去。「不……人家还想睡,阿樵哥哥……」
于樵轻轻拥抱她一下,在她耳畔低语:「乖,小蝶进屋子睡觉,我和你爹谈亲事。」
「唔!」蝶影放松了身子,任丫头把她抬进宅内。
钟善文正在吹胡子瞪眼睛,厨房管事的家丁看见地上的酒坛子,翻了翻拆烂的封条,惊道:「老爷!大小姐把自己的女儿红喝光了!」
钟善文眼睛瞪得更大,那一坛女儿红可是珍藏了十八年,正打算在蝶影和许五公子的婚宴上拆封庆贺,如今竟然让这个砍柴郎给喝了!
「你这个醉汉!」他怒气冲冲地指着于樵:「我内人都跟我说了,你只是个在白云山砍柴的穷光蛋,你别指望什么!」
于樵摇摇摆摆地站起身子,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令众人眼睛一亮,出来看爇闹的姨娘们更是低声惊叹,但一见到钟善文的白眼,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我不是醉汉,我叫于樵!」于樵大声宣布着。他看到大门边一个装满清水的桶子,立刻大步向前,掬起冷水泼向自己的脸,人也真正清醒了。
「来人啊!把这个醉汉辇走!」
「钟伯伯,我有话要说。」
「谁是你伯伯了?还不拿扫帚赶走他?」
于樵伸手挡住了五、六支扫帚,走到大门阶梯前,大声喊道:「钟伯伯,我要娶蝶影,现在正式向您提亲。」
「你凭什么提亲?你拿得出聘礼吗?」钟善文冷笑一声,拂袖进门。
竟然不给他讲话的机会?于樵想要跟着进去,后头的钟融风拉住他:「大个子老兄,别自不量力了。」
「我姓于!」
「好!好!于老兄,看在你曾经救过我妹妹的份上,我送你一点银于,请你离开好吗?」
「我于樵不要你的银子!」
钟和雨和钟融风挤眉弄眼,走过来道:「送你五十两银子如何,很多耶!」
「我不要银子,我只要小蝶!」
「老兄,你可知道我三妹的身价?」
「你是……小蝶的大哥?」于樵觉得兄弟两人比钟老爷和善多了,他问道:「什么身价?你们要卖妹妹吗?」
「呵呵!刚刚我爹也说了,就是聘礼啊!」钟和雨扳起指头,一一数着:「爹和许大人谈好了,要他们送上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白银、一百匹绸缎、两对金镯子、两对玉镯子……记不清楚那么多了!」
「你们拿那么多东西做什么?金银财宝让你们享受了,可小蝶如果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是她在受苦!」
在旁围观的女子们发出赞叹同意之声,因为于樵说出了她们的心声。
「这只是一个形式嘛!你要娶妻的话,一定要送上聘礼。」钟和雨很讶异自己的耐心,竟然能和这砍柴郎拉拉杂杂地谈下去。
「黄金白银我没有,但是我有整座白云山的野猪、山鸡、兔子,保证让小蝶一辈子衣食无缺;还有清甜的山泉水,采不完的野菜香菇,看不厌的蓝天白云,更有比你家院子大上数千倍的山林可以遨游,两位哥哥,你们说这份聘礼可以吗?」
第一次听到这种聘礼,钟氏兄弟面面相觑,看来这家伙真是不懂行情。
「老兄,好吧!就算你给我大妹这么多东西,但是她的娘家呢?好歹我爹娘养她这么大,你也该表示一点意思嘛!」
「我是诚心诚意来提亲,我会在小蝶的爹娘面前发誓,愿一辈子疼爱她、照顾她,让他们的女儿永远平安快乐。」于樵说得慷慨激昂,大声道:「你们有谁能对自己的妻子做出疼爱一世的承诺?」
一句话说得在场男人心头一震,家丁们想得是:娶妻不过是传宗接代、多个干活的人手而已;钟家兄弟想得是:娶妻就是连结两家利益地位的快捷方式。
至于疼不疼爱,在场男人都是一个想法,还得看这个妻子贤不贤慧呢!
钟融风柔了额角,大摇其头:「唆!你光说些看不见的东西,我们实在听不懂懂,这样说好了,你到人家家里拜访,总得带些礼物表示心意嘛!」
「我懂了,今天太急来不及准备,下次我会带上白云山特产的野菇。」
「呃……我是说银子……」
「小蝶说钟家不缺钱,你们为什么要收钱嫁女儿?难道谁出价越高,小蝶就嫁给谁吗?」于樵拍着,以宏亮有力的声音道:「你们应该要问:我爱不爱小蝶?我能不能给她幸福?」
「于老兄,你似乎是可以给我妹妹幸福。」钟和雨觉得自己快被于樵说服了,但他很快地提出重点:「可是,老兄,我们讲得是门当户对。」
于樵看了一眼钟府红漆大门:「你们的门是比较大,大门小门横竖都是门,人顶多七尺,又需要多大的门啊?」
钟和雨听得头昏脑胀。「我说得是身分、名望、地位,这些你有吗?」
「身分地位可以保证小蝶的幸福吗?小蝶是和我于樵相爱,她要嫁的是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不是嫁给空空洞洞的地位。」
「老兄你住在山中不明白,凡世上婚姻,一定讲究两家相对等的地位……」
「我既然不是世俗中人,又何必理会这些讨厌的规矩?」
真是遇到野人了!钟和雨为之语塞,钟融风附在他耳边道:「大哥,你碰到对手了吧!刚刚爹传话出来,叫我们不要噜嗦,直接把他赶跑就是了。」
「不!不要动粗。」钟和雨摇头道:「我十六岁开始做生意,讲求和气生财,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不能和于老兄当亲家,还是可以交个朋友,说不定以后我可以到白云山批山产来卖……」
「说得也是。」钟融风附和着:「要是大妹知道我们把她心上人打跑了,她一定会拿着棍子追我们哥儿俩。」
于樵见他们兄弟低声嘀咕,他又想闯进大门。「我要见小蝶!」
「等等!」钟和雨伸手拦住他。「你口口声声说疼爱我们的妹子,你要怎么证明?」
「我做给你看。」
「嘎?怎么做?」难不成抱在一起睡觉就是爱?那他也很爱他的娘子了。
「我可以为小蝶盖一间坚固的屋子,让她住得安稳舒服。」
「盖房子呵?我们有的是工匠,你老兄就别花力气了。」
「一分力气,一分心意,那是用我全部情意盖起来的房子。」
围观的众家女子早已对于樵投以爱慕的眼光,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屋里被疼爱的女人。
钟融风却又听得头痛。「老兄,你不要再说大话了,你不盖出来,我们怎么知道你盖得好不好、能不能住人?」
「我立刻盖给你们看。」
「嘎?」钟氏兄弟又是一声惊异。
于樵向四周张望,钟府大门前围了一堆看爇闹的路人,他抬眼越过众多人头,指向西边不远处的空地:「给我那片竹林,再跟你们借几件工具,我就可以盖出一间屋子来。」
「嗯!那是钟家的产业……」钟和雨眯着眼望向竹林。「可以!你如果在明天中午以前盖出一间屋子,我就求爹将妹子嫁给你!」
「没问题!」于樵豪气干云地应允,看爇闹的群众也鼓噪叫好。
「大哥啊!」钟融风拄扯着钟和雨:「你别跟大个子认真呀!你叫他摘星星,他也会去。」
「他摘得下星星吗?」钟和雨环臂胸前,目视向竹林而去的于樵。「而且你看过一天就盖好房子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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