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双眸中忍不住闪过一抹水光,她本来想好的,再不在他的面前,露出一丝软弱。强忍下心中的伤感,杨柳叮嘱他:“我不放心你才是,你这个人总是将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肯说。我虽然不喜欢南宫琉璃,却不能否认,她其实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样冷漠。把你的心事说给她听,她一定能够明白。她只是不善与人相处,并不是不好相处。既然你们两个人只能够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
楚幽道:“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倒是你独自出门在外,好好善自珍重。”
高寒始终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楚幽。
楚幽有着精致的五官和深深的轮廓,晶莹的瞳孔里泛着润泽的纯净光芒,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
清澈如水的双眼,仿佛能洗去这世间一切的污秽。
高寒忽然有些明白南宫琉璃如此喜欢他的原因了,他就像是整日里嗜血在刀口、生活在阴谋与争斗中的他们这些人的一个向往和梦想。
杨柳转身离去以后,再也不曾回望过他们一眼。因为她早已经,泪流满面。隔一程山水,从此,楚幽是她不能回去的原乡,与她坐望于光阴的两岸。
轮船已经离去,楚幽和高寒却久久伫立在码头。
高寒低声道:“想不到,杨柳倒是南宫琉璃的知音。”
楚幽不解地望向了高寒。
高寒倒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他深知冷非在南宫琉璃身边的地位,亦知他此时的一言一行,皆会滴水不露的由冷非这里传至南宫琉璃处:“你和南宫琉璃在一起这么久的日子,还不如杨柳与南宫琉璃匆匆数面,对她了解得深。”
“南宫琉璃那个人,标准的面冷心软。”高寒一声冷笑,“不过,她对他的敌人,倒真的是心狠手辣,绝不留一丝情面。只是,我倒是觉得无可厚非,谁会对自己的敌人心慈手软?除非,他嫌自己的命和亲友的命都太长了。”
“人生短短数十年,何必跟自己过去?而且你和南宫琉璃在一起,怎么看她也没有辱没了你。你就放开心怀,好好地和南宫琉璃过日子吧。至于杨柳,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楚幽不由得发怔。这个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他自幼受母亲教育,知礼节,懂进退,为人待物谦和,冒犯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他忽然发现,高寒和南宫琉璃,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高寒问他:“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开得有车来。”
“那我先走一步,我们后会有期。”
楚幽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懂得杨柳所说的,想要成为南宫琉璃那样的人的意思。
不论是对是错,他们总是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这样至少老的时候,他们不会后悔遗憾。
天色越发的阴沉了,吹在肌肤上的风,也有了些寒意。
冷非提醒道:“楚少,我们回去吧,天变了。”
听到冷非这样说了,楚幽方感到了身上透骨的凉意。
坐上车,楚幽忽然问:“她让我来送杨柳,是为了让我亲眼目睹杨柳的离去,是吗?”
冷非诧异于他的敏锐:“八小姐怕你误会她。”
南宫琉璃在他的印象里,是与杀人魔鬼相差无几,只是,他从来不曾怀疑过她的承诺。
沉吟片刻,冷非又道:“其实高寒说得没错,我这样说并不是要你立刻接受八小姐。只是,希望你也不要抗拒八小姐,请你给八小姐一个机会,也只当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楚少,你别嫌我多嘴,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上次我住院你去看我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冷非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衣衫岚岚,一笑倾城。楚少,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你不该如此吝啬。”
楚幽陷入了沉默之中。
想起南宫琉璃,楚幽心中的滋味,百味杂陈。
回去的当天晚上,楚幽发起了高烧。
冷非给南宫琉璃打了电话,南宫琉璃叮嘱一句:“好好照顾他。”
“属下知道。”
冷非给楚幽请医生,打针,吃药,好一通折腾。直到凌晨时分,这才退了烧。冷非陪在床畔,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小刀望着楚幽夜色中虚弱的面容,低声道:“哥,有时我觉得他比我还可怜。虽然父母都已经过世,可是我还有哥你疼爱我。而他,有那样一个父亲,还不如没有。哥,我一直觉得你对他特别好,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冷非淡淡一笑,算是默认。
楚幽话不多,又是一介文弱书生,却颇有几分江湖侠气,很重义气。
小刀问道:“楚少生病,你告诉八小姐了吗?”
冷非尚未来得及回答,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楚正垂眉敛目地站在门外:“我听说幽儿病了,来看看他。”
冷非道:“楚管家,你应该知道八小姐的吩咐。”
楚正乞求道:“幽儿病了,我就是想看看他。”
“楚管家,我也是听人吩咐办事,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我不敢有为难你的意思,就是想请你进去帮我问问八小姐,在八小姐的面前,帮我多多美言几句。”
“八小姐不在。”
楚正愣住了:“那八小姐在哪里?”
“八小姐可能要在码头住几日。”
楚正满脸的失望之色。
冷非有些于心不忍道:“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楚正忙不迭的行礼,满脸的感激之色:“实在太谢谢冷先生了。”
楚正又在门外等了数分钟,冷非方过来对他言道:“八小姐允了你的要求,只是说如果惹得楚少不痛快,就要你立刻离去。”
“是是是,我明白。”
楚幽昏睡了一晚,这时已然醒了,他听见了冷非和楚正的对话,只是依旧浑身软绵绵的无力。他望着楚正走到了他的床边,一言不发。也许是病后初愈,心肠柔软了起来,楚幽竟对他说不出任何狠话。
在楚幽清澈虚弱的目光里,楚正竟不敢与他对视,低垂下了头嗫嗫嚅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听别人说你病了,心里放心不下。而且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我特意去庙里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
楚正将手里一直攥着的平安符,放至他在被子上交握的手中。
楚幽怔怔地望着平安符,耳边响起了母亲说的话:“幽儿,你不可以在心里怨恨你的父亲,不管他对你做过什么,他总是你的父亲。”
楚幽无奈地轻声叹气:“坐吧。”
楚正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只听楚幽又是一句:“坐吧。”
楚正受宠若惊的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你病了,八小姐也没有过来看看吗?”
“她说帮里最近有事忙,会在码头住几天……”楚幽忽然顿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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