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阶走下来两列穿着侍卫,一个老态臃肿的身影被人搀扶着,缓缓走下来。
走到水光的硬照中,萧楚楚看清了来者是岛主南柏烈,搀扶着他的正是南少华。
南柏烈虽双目不能视,比起许多常人更为健步,步子略带急忙,每一步却都稳当得很。
萧楚楚虽只见过他一次,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常人的神韵都在一双眼里,那日初见南柏烈,虽双目紧闭,那铁青的脸上仍旧挂得起一副目中无人,无惧天地的气派。而今日见他,面容却舒展着,颇有些喜悦之色。
“还不快升笼!水到哪里了?”南柏烈的声音中透着急切与责难。
“快到腰了。”南少华说。
后面一阵忙乱的脚步,南应毓跑了下来。
“爹……”
不等南应毓往下说,那南柏烈鼻子一哼气,说:“我现在没工夫听没用的话,你这次顶多算是错有错着,功过相抵,别想着领功劳。”
立即又换了关切温柔的语气:“快放人。可有折磨坏了,身子如何?”
此时萧楚楚气若游丝,迷迷糊糊地,弄不明白南柏烈此番是合意。
“你带她去,给她泡热水,换一身衣裳,请大夫来看看她。”
南少华听从南柏烈的吩咐,跟两三个侍女一起,把萧楚楚扶了去。
“你们要把我主子带去哪里?”关庆和关林敲着铁门。
南柏烈又是铁着脸,那双空洞的眼寻着声音的方向,说:“你们主子不会有事,可是你们,还不能放。”
“楚楚,你放心,目前你已经安全了。”
南少华把萧楚楚缓缓放入热水中,萧楚楚被冻得麻木的腿,渐渐有了知觉:“我的那些同伴,他们呢?”
“我会打点的,你别急。”南少华说罢,遣走了下人
“岛主为何忽然如此善待我?”
“他把你当成私生女了。”
“私生女?这又是从何说起?”
南少华一边帮萧楚楚张罗热姜汤、洁净的衣裳,一边娓娓道来。
一直以来,南少华以为南柏烈收留她只是权宜之计。
“当年岛主收留我,是因为和夫人不和,岛主当年抢官家的船,抢来一个官家女子,想她当妾,夫人妒忌,让几个莽汉玷污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被岛主救了,秘密命人抬到船上送走了,岛主震怒要休妻,但夫人那时怀了南应毓。过了两年,我在这个岛被发现,岛主就跟夫人说我是那女子所出。岛主不管我的生父是谁,都要认我是义女。起初是为了跟夫人怄气,后来是为了让独子不过于恃宠而骄。”
直到花大娘告诉她,南柏烈是误以为她是当年那个女人私下为他生下而没有让他知道的孩儿。前几日,花大娘让南少华给岛主留了封匿名信,南少华不知道信中内容,看南柏烈的反应,想是说萧楚楚的母亲是当年惠国的官家小姐。
萧楚楚问:“那花大娘是谁?我能不能见见她?”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花大娘是谁。我平日里不见她,都是她忽然找我。我是几个月前认识花大娘的,那次南应毓想在我平日出海的小船上做了手脚,想捉弄我,让我在海上没有方向地漂流,谁知那天正好遇上暴风雨,我的船沉了,我被卷入大浪。醒来后,在一艘陌生的船上,花大娘把我照料了几天。”
“她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那船不大,船上还有五六个男子,都蒙着脸,对花大娘毕恭毕敬的。花大娘后来到岛上来过几次,我因为想报她救命之恩,便答应帮她打听她想知道的事情,我跟她说,绝不伤害到岛主,花大娘应允了,我就放心帮她打听了。”
“她想知道什么?”
“她想知道,二十年前,岛主是否有劫过惠国的皇家船队。我尽了我能做的一切,都打听不出来什么。后来花大娘问我,岛主住在何处。她可能是亲自去查看过了。不知她看到了什么,她再也没追问我岛主二十年前是否有劫过惠国皇家船队一事。”
“岛主一旦这样认定,是否会对你不利?”萧楚楚问南少华。
“目前而言,岛主对我仍旧去往常无异,毕竟这许多年,我喊他作父亲,他虽是利用我,但也知我孝顺与他,多少也有一半的父女之情。只不过……”
“只不过他若是知道你在帮我,他便不顾什么情分了。”萧楚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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