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直指青年,冷冷道:“你真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怕,当然怕!我们不过是斗升小民罢了,你们随意支出两个铜板,我们就乐呵呵跑上跑下,说不得你们在背后怎么笑话我们,我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你杀了我,最后恐怕也不过是罚上不痛不痒的几十银两,加上在家里禁足个一周?真是好严厉的家法呢!”青年皮笑肉不笑地嘲讽着,仰头挺胸,大喊着:
“但是总要有人站出来,告诉你们小人物们的愤怒!既然如此,何不从我许大强开始?”
此言一出,裴轻语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果然,许大强身后本来还觉得这两天是不是太过火的村民眼中又燃起愤怒的火焰,看向裴轻语的眼光,也变成了看待草菅人命的权贵的那种懦弱又不甘的样子。
许大强继续向裴轻语的剑尖上走去,二人横眉冷对,一人手持利剑,一人仰着脖颈。周围围观的人品味着空气里剑拨弩张的气氛,一句话也不敢说。
裴轻语右手抬起与肩平齐,冷的像一座冰雕,看着许大强,露出一丝蔑笑,许大强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看到一抹璀璨的白光从眼底袭来,在这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数秒之后自己头颅旋转着飞天的惨状。自己会死!他第一反应就是慌乱后退,毫无慷慨就义之范。开玩笑!本就是一个投机分子,怎么可能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的悍不畏死?外强中干罢了。但是他稍一挪步,便止住,裴轻语不敢杀我!他还在狂赌,民众的情绪已经被自己渲染到了这个地步,她一旦激发民愤,到时候谁来都止不住!
他脸上惊慌之色尽褪,重新流露出慷慨神色。果然,剑尖在他的下巴处停下,他长吁一口气,嘲笑道:“你果然不敢杀我。”
“我何须杀你脏了我的剑?”裴轻语嘲弄的声音传来,许大强低头一看,自己裤裆处有点点湿渍,赫然尿了裤子,老脸一红。
“我还当是什么义气之士,到头来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恶徒而已。”裴轻语轻蔑说道,收剑入鞘,昂首看着众人,朗声道:“今日我在此,便不会允许你们破坏陈姐的计划一丝一毫,有违者,尽可过来一试我之剑利不利!”
周围村民看看彼此,不敢前去,裴轻语就这么冷冷看着,持剑站立,宛如开天辟地的一抹剑光。
“诸位不要再吵了,且听老身说一句,这草,已经长出来了。”
“怎么可能?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瘦削青年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彻底撕破伪装,破口大骂。
杨婆没有选择和他继续争论,拄着拐杖在地上指指点点,直到找到昨日的位置后,她小心翼翼跪倒在地上,以一种滑稽丑陋的姿势趴在地上,像一只大号的蛤蟆。她没有管自己的姿势有多么不雅,回忆着昨晚的印象,数着先向左爬三步,然后复向右四步,一点点扒开地上的浮土,露出了藏在下面嫩嫩的尖芽。
“你看,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