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敲了敲汉白玉地板,隐隐有威胁之意,雾衍殿的许多阵法都出自他之手,要想在九大仙殿立足,很大程度要依仗他,如不是他选择留在掌心洲,他早就去诸星大陆享受更辽阔的修士生活了。
雷娥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了威胁和怒意,她面不改色,只是嘴角轻轻抽搐一下,而后说道:“他们不会有事。”
有了这句保证,贺瞻的神情才稍有缓和。
听到这句话的南崖却微微偏头,乜了雷娥一眼,但她马上收回了目光。
雷娥无视身旁的动静,继续说道:“吴三界,你上前来。”
吴三界有些迟疑。魏以薇说得绘声绘色,讲他们如何遇上化蛇,如何被镰袭击,他又是如何被斩断脖颈。这些事情在脑海中,从言语转变成一幅幅生动形象的画面,吴三界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跟着移动,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呼吸居然有些急促。
难道我……真被杀死了?
他犹豫不决,抬手抚摸脖子。完好无损的脖子,不可能有问题啊。
他慢慢走到雷娥面前。
一刹那,吴三界感觉一阵凉意润入全身,从头顶开始,雷娥的神识如电闪雷鸣般迅速地浏览他的身躯,他的一切秘密似乎都成了公开,犹如出生的婴儿般变得毫无隐私。他抬不起头,默默等待这场裸露的洗礼结束。
过了很短的时间,雷娥的神识从吴三界身上移开。
他如释重负,哐的一声倒在地上。
雷娥说道:“他就是吴三界。魏以薇,你弄错了。”
魏以薇呆呆地看着雷娥的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我明明没看错……难道我真的看错了?可是他的脑袋就落在法印河边,现在去法印河,说不定还能找到!我要证明自己没错。
突然,雷娥对她说道:“别胡思乱想了。”
魏以薇流下一身冷汗:“我明白了。”
“南崖,有件事我想跟你说。”雷娥招手示意南崖出去。
两人走到无人的地方,雷娥说道:“去自在地。”
两人的身影顿时消失了。
自在地是人心的映射,雷娥行事冷漠,自在地也冷冰冰的。一望无际的白色地板看不到尽头,四周同样是白墙,只有五米高的天花板也是白墙,这就是一个白墙包围的世界。
南崖和雷娥作为真人,都能将肉身送进自在地中,这是普通修士无法想象的事。
这是精神领域,因此格外安全。
南崖问道:“什么事?到这种地方说?”
雷娥认真地说道:“你听说过琼花殿的封以龄吗?”
南崖想了想:“上一次寒心会,似乎有见过她,她是琼花殿殿主封揽霞的女儿吧?”
“是她。”
“怎么了?”
“可曾听说,她有一个长得很像的妹妹吗?连封揽霞都无法区分二人。”
南崖沉思片刻,对她而言,记忆本身就是一种负担,一个人活了上百年,许多经历都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她不会刻意去记,也会在不知不觉间遗忘所有。
她想了很久,还是想不起封以龄有妹妹这件事。
再说了,南崖压根不关心琼花殿殿主的女儿的传闻,倒是一向严肃的雷娥居然提起这种事,捕风捉影而已。南崖觉得意外。
南崖索性问道:“你想说什么?难道吴三界的事跟封以龄有关系?”
“封以龄被诅咒了。”
“什么意思?”
“她没有妹妹。”雷娥望着雪白一片的世界说道,“这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封以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