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巫阁。
庸在穹一直都知道这巫山上的巫阁囚禁着前朝的大巫,他只是不知道大巫为何要在父君登基的那日隐退修道。自打大巫远离朝堂,国内的巫觋也相继受到不同程度的禁言。父君明令他们不可非议政事,但仍可替寻常百姓救病治人,祛灾解厄。
祭祀与卜筮一直以来都是国之大事,庸国每一代的大巫都拥有极强的卜筮能力,庸国对外的每一场战争,其伤亡胜负都可预见。所以,庸澈决定伐楚的那一日,庸在穹想起了这位自己从不曾见过的大巫。
两年前的夜里,他去见了大巫一面。
庸在穹是偷偷背着庸澈去的,他一身黑衣避过监视的人,在夜里潜入了阁内。推窗而入,只见阁中的女子,一袭白袍端坐在棋盘前,手执黑玉方要下子,耳闻来者棋子凝在了半空,似乎早有预料:“来了。”
庸在穹先是一愣,忽而想到方才敞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才知道大巫必定是料到今夜有人来找她。
她搁下手中的玉棋,起身为庸在穹沏茶,淡然道:“坐吧。”
映入庸在穹眼中的是一位出俗的女子,他有些意外,这位前朝的大巫怎么算起来也该是岁过半百,但如今看来异常年轻。
“大巫料到我今夜会来?”
她笑了笑,似乎对庸在昊的问题给予了肯定,转声又道:“我已不是庸国的大巫,唤我青槐便可,而且你来是有更重要的问题吧?”
庸在穹目光凝止,直言:“父君要出兵伐楚,我想知道是否该战。”
青槐将茶盏递给了他,半刻才回道:“你心中应有一个自己的答案,为何还要来问我?”
“楚国大旱,父君出师无名,他却执意联合西戎,意欲拿下楚国,我只是想不明白到底为何。”
“所以你也认为此战不该打。”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青槐望着庸在穹,似笑非笑。在硝烟纷乱的时代,言君子者都势必被此所困,欲图霸业者必舍君子之仁,能舍尚且不知可否得,而像庸澈这样的君主,为的只是要逆抗天命,又该如何数算得舍?青槐想即便她算尽一生,终究只有一个答案。
“楚国的实力,庸国这些年来也是有目可睹,你细思待楚国大旱过后恢复元气,届时庸国又何不陷于坐以待毙的局面?”
没错,这世间,成王败寇,胜败荣誉,皆不由己。
“所以,青槐姑娘是支持父君伐楚?”
青槐看着窗外半沟明月,思绪清淡:“明知道结局,还偏偏要向定命证明自己,至少我钦佩你的父君,有这样的一份勇气与决心。”但是对是错,或许命运从来就无分对错,有的只是必然。
“你的意思是,此战庸国会败?”
“无论是你的父君,我还是你,终究不过是这命运的一枚棋子。”
……这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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