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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小妹醒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像是阿娘宫中的那只玉莺,暖暖诺诺十分可人好听。
“谢天谢地,二妞你终于醒了,为娘的都要担心死了。”
宋蓝氏和宋蔼合力将宋真扶起,依靠着驴车的车板坐着,宋真这才搞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她在一辆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驴车上。
这驴车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
“你是谁?你又是谁?”宋真眼含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子,一位年纪稍长最多三十出头,一位年纪很轻,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过于警惕而又冷漠的眼神刺痛了那个年长的妇人,这妇人揪着一青花色的手巾就无声的哭了起来。
“娘的二妞,你父亲刚走你便成了如此模样,你让为娘的怎办~”
“阿娘~”宋蔼劝慰着母亲。
前面牵着驴车的是一年轻小伙,十七八岁正是青春年少,在县里衙门里领了一份差事,当了个小捕快,这回便是他来接这宋世光的妻女。
“宋家婶子,您就甭担心了,等到了县上,咱们找个医馆给二姑娘看看。这崖上摔下来可不能马虎,这县上的大夫可厉害了,一定能将二姑娘治好。”
听到这话,宋真抬眼微微回头看了一下前面驾着驴车的男子,点点头——四肢精干,眼睛黝黑,是个干力气活不动脑的主。
秋菊没什么见识,一听眼中便有了希望,拉着宋真的手言道,“二妞,你放心,无论花多少钱阿娘一定治好你。”
宋真看着面前眼睛泛红的妇人,脑袋却是想着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她这是又活了?
驴车乘着暮色进了城,刚过城门口,原本坐在车板角落闭幕养神的宋真踉跄地跳下了驴车。
“二妞,你怎么呢?你去哪里?”秋菊见车停了也赶紧踉跄地下去,姐姐宋蔼也紧随其后。
“我扶你。”停好车得江无良伸出胳膊,让宋蔼扶着他得胳膊下了驴车。
“多谢。”
宋蔼本来有些犹豫,但是这驴车着实有些高,她今日得裙摆怕是会摔下去,便颔首道了谢,支着那粗壮结实的胳膊跳下去,赶紧追上母亲和神色奇怪的妹妹。
“……举手之劳罢了。”
待江无良抬起头的时候,那白色的裙摆早已不见踪影。
揉了揉发烫的耳尖,江无良埋怨道,“又不是不见过漂亮姑娘,发什么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依旧为刚才那一扶而暖洋洋的,整个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到江无良追过去的时候,只见到宋家的二姑娘宋真站在城墙的跟上,仰头看着上面的檄文。
“久视三年,西北蛮……”
“蛮夷。”
“对!蛮夷!”江无良看着那转过头来的姑娘,虽然是戴着重孝,只着质朴的白裙,那也难挡那清丽的温柔。
“大姑娘也会识文断字?”天朝虽然出过一女帝和公主储君,都城女子为官也曾风靡一时,但是远在西边的剑南道却依旧遵循着自古以来的世俗礼教,对女子的教条极严,这女子读书习字也只有士族小姐才略微听闻,可那也是从两都传来,坊间少有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