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对望了一眼,雪仪掩口偷笑,紫月则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有一会儿了,刚好看到夫人摔倒。”
什么!!我被溺在水里那么久,一直都闭着眼,没有去看。依紫月所说的,我……我“那个时候”,她们岂不是……
“美人儿,你在害羞吗?”他又将我环抱,坏心地舔咬我的腮颊、肩、颈。
谁像你那么后厚脸皮! 我心里不悦的嘀咕着,边尴尬的推拒着边道:“别这样。”
“别怎样?”他明知故问的,吻着我的颈子,一路向下,下体也蠢蠢欲动,坏心地续道,“是这样吗。”
“你……别闹了,放开我。”我一面努力地推着他,一面下意识的瞄了眼岸边的两个小东西。
她们竟然若无其事的,在切割着那条硕大的烤鱼!
“噢~,我知道了。”他一脸诡异,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眼神,让人不由得汗毛直立。我紧张的看着他,不知他又要搞什么鬼。
“我的美人儿,你是不好意思让他们看着。”
废话。
“好吧。雪仪,你下来。”
什么?!!“呃你……”
“……”
“不要!”
咦!——
我愕然于他竟然如此下流,才要出声阻止,然,我和雪仪都还没来得及出声,一旁的紫月却突然大吼起来。
“怪了,你吼个什么?”他摩挲着下巴,面露奸相的看着紫月。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这副模样,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我……”紫月竟然脸红了!绛紫色的小脸,比雪仪还要夸张的红。
因为我们站在泉水中,小东西们看着我们时本就是低着头的,再怎么低头也无从回避,尴尬得不知所措的紫月,攥着切鱼刀僵直着,半晌才呐呐的呢哝道:“主上,你放过她啦!”
“放过她?为什么。难道你想下来?”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
小东西的小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似的。
“你不愿意?”
“我……”
这根本是威胁!傲慢的圣族从不顾忌宠物的意愿。可怜的紫月……奇怪,她好像并不害怕。这小鬼显然是不愿意的,但她竟然敢于如此坦白的表现出来,丝毫也不担心惹怒主人,似乎是认定了主人不会真的要她。
看着小东西又羞又窘,却颇有几分憨态可掬的模样,我脑海中忽地闪出一抹灵光——“紫月,你是男的!”
随着我的喊声,他和两个小东西,分分将目光向一度被他们“遗忘”的我投来。
当他再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放出了一身绒羽,就好像穿了一套分体式的紧身、迷你皮草套装。四肢腕关节处,也各套上一环大约三寸长的皮草护具。我在迦楼时,就时常是这副模样。
“反应挺快的吗!”他仔细的将我上下扫视了一遍,似乎满欣赏我这身“装扮”的,但他显然更喜欢我不放出绒羽的模样。
片刻的欣赏过后,他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对我命令道:“收起来。”
“这……可是……”我踌躇着,瞄着岸上的紫月。
“一个小不点儿,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悦地斥责。
“我办不到。”我沉下脸,打算顽抗到底。
“竟然给我摆脸子。”他微扬了扬唇角,“美人儿,你这是恃宠而娇喔!”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办不到。”
“那我只好把它拔掉啰。”
“你——!”
看着他那一脸邪气的笑容,我知道他说真的,但我若真收起绒羽,在人前赤身裸体也就算了,还要给他……何况,还是当着这样一双小儿女,我实在无法无所顾忌的与他交好。
才一犹豫,忽地肩膀一痛,只听得一阵劈啪声,他真的从我肩上扯下一大片绒羽。肩头立时泛起一片红疹,正是绒羽生长的毛孔肿胀起来,有些甚至已经出血了。
“还是办不到吗?”他狡猾地坏笑着,边说边在我周身各处,三三两两的拔着我的绒羽。
我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想亮出鹰爪,一爪抓花他那张阴阳怪气的“邪恶”笑脸。下意识地,我已经抬起了右手。
“嗯——”他见了,语带威胁的一声冷笑后,轻轻握住了我僵在空中的手,“竟然想打我!看我修理你。”说着,他将我的掌“揉捏”成拳,将之推至颈后,一口咬住了我的小指。我空闲的左手也被他的左手揉成了拳,紧紧握着,反扣在背上。
他这一番动作是那么的温柔,以至我发觉他的奸计时,已是“大势以去”。双肩因他的蹂躏而泛着阵阵酸痛,不得以地将身子弯成弓形,刚好贴上他。他早已蠢蠢欲动的“欲望”立刻冲入我体内,开始疯狂肆虐。
被他如此肆无忌惮的“当众”作弄,我已是难过至极,他竟还用那只空闲的手,不断在我腰背间骚痒,时不时的,还要拔我几根绒羽。
身体又痛、又痒,心理上也是羞、窘至极,焦躁、恼怒,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仅有的四根自由的手指,因为被他咬住小指,手腕无法翻转而只能抓到自己的背。
“停,快停下!求你了。”我急得都想大哭一场了,却又不好在两个小鬼面前表现得如此幼稚,无奈,也只好讨饶。
“把羽毛收起来。”
“你——!”
他还念念不忘,不依不饶的在我耳边念叨。算了,收就收吧,就算赤身裸体也总好过现在这样。其实,在我养伤那段时间,几乎每次沐浴、更衣,都有两个小东西或他们中的一个在场,“她们”早看够我的身体了。
我无奈的收起一身绒羽,他也终于放开了我的双手。一恢复自由,我便急于脱离地想要推开他,但他仍紧紧揽着我的腰,不让我脱离他。不知如何是好,我只得隐在他身后,尽量倚在泉壁上,但愿能掩藏自己,以及他放肆的行为。
仿佛是在嘲笑我幼稚,他嗤笑着看着我,忽地问道:“你的翅膀呢?”
咦~,对喔,我还有一双翅膀呢。我竟然忘了,我是有翅膀的!
“展开。”他续道。
随着他的声音灌进耳中,我的身体在我木讷的大脑没有发出任何命令的情行下,自发的展开了拆成三拆蜷缩在我背上的,一对硕大的黑色羽翼。
我本能地翩动羽翼,哪知才稍微抖动了下,翅膀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当即痛得大吼出声。
“果然还没恢复,看来要作几次矫正才行。”他捋了捋我的翅膀,神情变得颇为严肃,但很快就又转回了笑容,微笑道,“收起来。”
什么!那不是又要无遮无掩的暴露自己。 “不要呃……”我坚决反对,不但不肯把翅膀收起来,反而固执得要让翅膀将我们两包住,可才刚挥到一半,就痛得呲牙咧嘴的。
“呵~,真是个小鸵鸟。”他嗤笑了声,又顺手刮了下儿我的鼻子,接着便将我的翅膀好一番蹂躏,重新折叠起来,强行插回我背上藏翅膀的皮膜里。
“鸵鸟是什么东西!”我气他不懂怜惜,又这么霸道,可又无可奈何,只好转移话题。
他愣了下儿,道:“喔,差点忘了,迦楼没有沙漠,也没有那种笨鸟。鸵鸟是只有伊甸才有的,生活在沙漠中,人高马大的,却不会飞,羽毛只是用来遮阳而已。它的翅膀已经退化,到是两条长腿有力的很,跑的挺快的。这种鸟有个坏毛病,一遇到危险就把头住沙子里一扎,就以为是把自己藏起来了。”
啊!! “我哪有那么傻。”我不悦地叨哝着。 竟然把我比喻成那种傻鸟。
“难道不像吗?你以为‘盖床被子’,这两个小鬼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了。”
“我……我什么也没作。”
“对,都是我在作。”他瞥了我一记白眼,“有区别吗?!还说不是鸵鸟。”
“你!……我只是不想荼毒幼苗。”
“诡辩。不知道紫月是男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放羽毛出来。是女孩不怕‘荼毒’?!”
“我……他们出现的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
“你喔,真爱狡辩。”他弹了我一记脑崩,又道,“你就少操点心吧。还幼苗呢,都要娶老婆了。”说着,他讪讪的笑着,转头看向岸上,正在包鱼棕的紫月。
感觉到他的目光,紫月也抬头看了看他,好不容易才恢复正色的小脸,一下子又变得绯红,窘愧的狡辩道:“我十七岁了。”
“十七岁了。”他以一种狡猾的目光审视着紫月,讥笑地问道,“迦楼族的成年是多大年纪?”
“这……”无言以对,小东西被问蔫了。到是我,终于乘他注意力转移时,成功“脱离”了他。
迦楼族“举世闻名”的三大特点中,第一就是,可长达三千年的,目前全宇宙已知的所有种族中,最长的寿限。相对的,我们的成长速度,自然也就比其它种族要慢得多了。一个纯血的迦楼族人,真正意义上的成年应该是在百岁以后,就是仅以两性特征的发育,及身体的成长、成熟度来衡量,至少也要在七十岁以后,才有可能步入所谓的成年。
另外,异能越强的迦楼人,尤其我们这些王族,相对于其它普通族人,成长的里程会显得更久,我自己就是在一百零三岁时才第一次“排卵”。父王几乎是望眼欲穿呢,当他知道我终于进入了“排卵期”,高兴得手舞足蹈,立即为我筹划了盛大的成人礼宴,然后……
唉——!七年,对我的人生来说,它是多么短暂的一个瞬间啊。“瞬间”过后,那些“陈年往事”,竟已恍如隔世。
刚从往事的“硝烟”中挣脱出来,我兀自苦笑的叹息着,轻甩了甩头。忽听有人喊我的名字——
“天籁。……天籁?……天籁!”
我木讷的转头,看向那正喊着我名字的人——我的主人。他怎么知道!
“想什么呢?又发呆。”他冷不丁的推了我一下儿。
身子一晃,我才回过神来,却又不知如何答他,吱唔着反问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原来真的叫天籁啊!”说着他一把将我扯进怀里,又在我耳边轻声絮叨道,“我以为你不记得以前的名字了,随便帮你取的。美人儿,你们迦楼的女孩,不是十有八九都叫什么‘天籁’啦、‘妙音’啊,什么的。”
“哦,也是,这名字太普遍了。”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这也是迦楼人最富盛名之处。妙音天籁,乃星河之至上音律,只有迦楼人的歌喉才能做到,不凭借任何工具,只以自己的喉咙将婉约音律传递至遥远的星河彼端。自然的,迦楼人更是个个皆以能歌善舞著称。在迦楼星,天籁一词,有‘九天仙女’之意,而名为天籁,也是父母视之为最优秀的女儿之意,当然会有大批女孩叫这个名字了。
其实这个词最初是形容男人的。虽然是女孩的歌声比较温柔、甜美,但要真正做到‘星际传音’,那种所谓‘天外飞来的旋律’,还是男人的声音比较雄混、宏亮。可惜后来有太多女孩叫了这个名字,男孩们反而避之唯恐不急了。
不过,吾名天籁,却是另有原因——自古,凡迦楼王储,一律,男名吉罗,女名天籁,继位后,则改以文武之论,称迦楼逻,或迦陵频迦。
他见我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似乎我的‘新’名字就这么定下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两句话,他竟然已猜到,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其实道理很简单,我记得来时乘坐的飞船,甚至知道只有我一个被丢在了伊甸,还记得故乡的民俗,也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么,我究竟把什么忘了呢?连可恶的绑匪都记得,却唯独不记得自己的家人,未免太不合逻辑了。
当然,他并不急于戳破我的谎言。反正,就是迦楼王追来要人,他也不打算放我。我有没有记忆根本无关紧要。
又一次揉乱了我的头发后,他调笑地道:“普遍就普遍吧,总比没名字好。”边说着,边又在泉壁延出的石椅上坐了下来,一如往昔地将我擎于膝上,左手揽着我,右手五指****了我的发丛里,在我额角狠狠印了一记响吻。
我尚茫然无措,只听他说:“来,尝尝今天的晚餐。”忽地,我头皮一紧,竟被他硬掐着抬起了头。也不知他哪儿衔来了一块油乎乎的东西,强喂给我。
“如何,喜欢吗?比迦楼的如何。”他问着,笑得贼兮兮的。
被他笑得有些发毛,我犹豫着,小心翼翼的嚼了两下儿。是一块鱼肠!里面灌了糯米,好像还掺了些鱼子在里面,还有一些纤维质的东西,应该是某种植物,有点发酵了似的,像酒,又不是。外层的鱼肠烤得外焦里嫩、有点脆,火候刚刚好。味道浓而不重,肥而不腻,口感也很好。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那么贼!
见我嚼得小心,他还以为我是在细心品味呢。自鸣得意地向我炫耀着,“这种鱼很稀有呢。能长到这么大的就更少见了。外面那些凡人只会茹毛饮血、囫囵吞枣的暴殄天物,根本都不知道和何为食物。整个伊甸的所有凡人中,就没一个知道,这种鱼就只有长到这样才能体现它真正的特色。”
说着,他要雪仪拿起一个,由一片水草叶子包成的小鱼粽,递给我。我伸手去接,却又被他喝住,“别沾手,这是火山泉,染上鱼腥会变得很难闻。”
我只好任由雪仪把鱼粽一直递到我嘴边,一口将核桃大小的鱼粽吞进口里。才嚼了两下就觉得不大对劲。这哪里是鱼,分明是蟹肉粽!
见我一脸狐疑的样子,他微然一笑,示意雪仪为我讲解。
小丫头也给了我一个天真的笑容,继而说道:“这只是七成熟的鱼肉打成的肉松,里面像蟹黄的部分是五分熟的鱼子酱。”
没想到一条烤鱼竟可以做到如此!在迦楼虽然也经常吃这些水族,却从没人想过要把一条鱼做成这般复杂的模样。
单看两个孩子的操作,只觉得是很简单的一餐,没想到这一条烤鱼,光辅料就有几十种之多。
大概有七、八种不同植物的叶、梗、根须,有些是树叶,有的是水草,另外,还有些菌类。
鱼肉,不同的部位,配以不同的植物,淋上不同的佐料,包成鱼粽。当然,粽叶都是可食的,吃时连棕叶一起,不用包开。鱼皮、鱼肠之类,灌上糯米、鱼子,还有一些坚果,以草梗、树根捆扎,或以鱼骨缝合,制成形色各异的鱼饺、鱼卷。
这鱼的鱼骨到也特别,非常的韧,以之为针别在鱼饺、鱼粽上,就像一根脆脆的筋,又似一根颇有嚼劲的草梗。
各式各样的辅料搭配,加上投放佐料的不同,竟组成了上百种不同的组合,数百个核桃大小的鱼棕、鱼饺、鱼皮卷,竟然绝无重样的,个个独一无二,且制作精细,荤素搭配、比例适当,且口感鲜明。
坦白说,这真是极精制、美味的一餐。然,我却一直食不下咽。
终于知道他一脸奸笑背后的阴谋了。让我吃食物,他自己却把我当食物!
我们两个成年人,竟然要两个小孩子来喂我们!就算他们只是仆役,这样也未免有些过了。可他居然能不以为意的安然享受着,时不时的,还要从我口中掠去一半食物,或将自己的咬一半填进我口里。
当着这样一双小儿女,肆无忌惮的做……“那事”,怎么还有脸吃东西!还要让这两个小鬼来喂!!开什么玩笑。
他到是挺开心的,摆明就是故意拿我耍弄。偏偏两个小鬼头竟然也站在他那边,丝毫不觉羞窘,毫不回避,甚至,偶尔还会起哄,还帮他说话!真气死我了。
我算是记下了,你们两个小坏蛋。看我不收拾你们的!呃……当然,等我有空了。唉——
不知道他是闹够了,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不忍心看我一直食不下咽。终于肯上岸、着衣,老老实实的坐下来用餐了。
当我们在泉边的石几旁坐下时,夜幕已然降临。这时我才注意到,紫月他们为加热鱼棕燃的那小团篝火,原来是个小火盆。我一直在奇怪,它的火焰看起来很奇怪。现在,它被当作蜡烛放在石几中间,我居高临下的才看清楚,原来,有几种不同温度的火焰,分层次从雕成太极图案的滤网中喷出,从上面看,火焰竟然形成了一朵,形态逼真的,盛开着,且含着莲蓬的火莲花。还真是朵漂亮的“烛光”!
不知道是不是我当时看那小火盆看得太专注了,他竟然把那个小火盆拿到了我们的卧室里,还说当什么“花烛”!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他捉弄着。也不知过了几天,那个为我作手术的,叫辉夜的男人又出现了。我这才想起,自己背上还有双翅膀。
这双翅膀,明显受到过重点“照顾”,以至于无法一次性修复,只好拖到了我伤势痊愈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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