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摘到的桃子,看见了大梨,就想腾出手来弄梨。
“只要你们把那玉还给人家,我就博我这块。”小喜说得斩钉截铁。
“大伙儿看明白没有,这个少年想做善事,他做我也做,哥哥我不是没有善心的人!”
“请大家来做个见证人!有人见证,行得通,哥哥我马上就把这玉,还给这娘儿俩!”
鼠豆儿举着手中巧夺豪取而来的玉,转着圈儿向着大家高喊。
妇女和孩子仿佛发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观众多了起来,看客们的热情高涨,纷纷给与响应。
“这是银老头家的螟蛉儿,他们就住在对面塘角边的四十九号屋舍。”
“住的是套房,听说他们一个季度的租金都缴纳好了,比这孤儿寡母强很多哩。”
“他们还有牛车!”
……
听到有人说起来牛车的事情,小喜就改变了一下思路。他觉得自己的七星玉佩太珍贵,不敢贸然拿去下注。那是银狐氏留下的遗物,上面还刻有自己名字,而且,这玉佩经过雷电洗礼呢。它可不是寻常玉器可以相比的。
“不要说牛车,就是十辆马车、一百辆象车,也当不得我这玉佩呢。”小喜想着。
银伯和小黑哥都不在身边,万一失手,或者被他们乘乱打劫了去,然后逃走了,要到哪里找去!于是小喜对着鼠豆儿说:
“我自然会与你博,不过要依着我说的来。”
“你是什么意思?”团儿追问。
“我的意思,就是,今天我先押注牛车,如果牛车被你们赢去了,那明天再押我佩戴的这块玉与你们博。”小喜这样说。
“可以,可以的!”团儿代替鼠豆儿应承道。
“他们的牛车我知道,挺结实的,今天就在栈里,那个黑脸儿,好像好几天都没有赶出去嘞。”
鼠豆儿另一个叫藤条的同伙这样说道。
鼠豆儿听了,心里没有不同意的。不说玉佩,就是单单牛车来说,也比自己手上这货,也值钱多了!一块破石头,值得娘哭子嚎地这样哭啼拉扯么?于是松了手,随由娘儿两把手中的玉拿还了去,而后,踢一踢脚,道:
“是哥哥我要做善事,你们娘俩可要记住我的好,改日请我们吃一席酒才是。”
娘儿两个得回自己的玉,胡乱应承一番,就急匆匆回客舍,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当日离开了龙鳞客栈。鼠豆儿他们也未再去注意,只是集中精力盯着小喜,看他接下来什么动作。
“小兄弟,那你现在就去拉牛车来!”鼠豆儿催小喜。
“今日我用牛车下注,那你们的注是什么?”小喜问。
这一问,把个鼠豆儿几个人问得一时面面相觑。
博彩嘛,双方的赌头应该是价值相当才照道理,可他们最喜欢的还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豆儿想了想,拍拍手道:
“我们都是不重财货的人,但凡有些价值的东西,不是送了人就是兑换几个钱贝用来作了生活的开销,哪像你们个个喜欢抱财守物!不过我还有一件青铜酒器,二十几斤重呢,不会比你的牛车差!你看可以不可以!虽然你年纪小,哥哥我是不会欺负你的。”
这里的“斤”,与他意识里的计重有所区别,但是小喜明白二十斤青铜器的价值,于是点头允诺了。
“那么,藤,你跟这位小哥去把他们的牛车一起赶了来,给大伙儿取个乐子。团哥,麻烦你把我那酒壶弄了来,给大家见识见识一下贵族家里出来的东西。有愿意的朋友,也可以陪着去一下,帮忙一起送了来。”
观众越围越多,气氛热烈起来。
小喜往四十九号客舍走去,背后跟着藤条。
牛车就是交通工具,平常人家,有那么一辆,算是有点儿家底的。小喜他们现在是流落江湖的草民,车跟牛就是他们重要的生活和生产资料。有一段时间,因为入不敷出,差一点就卖掉了,后来还是客栈的老板愿意帮他们做抵押,算是留住了这个财产。通常日子里,牛车大都是黑陶在驾驶,银风竹也偶尔用一用。小喜还曾想,什么时候也学一学如何驾车才好,在聚龙城,半大小子驾着牛车招摇过市,还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
上次没有卖掉,这次也不要输去了吧。小喜想着。
不过既然立下了约,又有众人见证,这次博弈是免不了了。鼠豆儿那伙人,看起来不是善类,如果废约,首先不会放过的,是那娘儿两;然后就是自己有麻烦。不过这麻烦已经惹上了,就必须跟它刚了。
小喜走着,背后跟着藤条。这个家伙,有些可恶。
自己家有一辆牛车的事情,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了。
想着,走着,这时候,他的肚子咕噜噜有些作怪。可能是吃混了什么东西,加上在龙上山那边喝了一通酒水,里面发酵了,觉得有气体要放。于是他忍着憋了憋,看准了,对着后面发了一个哑声的气弹,然后,把鼻子捏住了加快脚步,坏坏地偷笑。
藤条没有防备,一门心思地在想着他的歪主意,撞着袭来的臭气弹儿,先是象只寻路的狗儿,东闻闻西嗅嗅,然后又如一头闻到母牛骚气的牛牯,咧开了嘴巴似笑非笑,片刻间,把个臭气味儿吞了个罄尽。
藤条熏得跳脚,快步前趋,几乎跌半跤。
很快就到了客栈四十九号。小喜进去找牛车,牛不见,车也不在。小黑哥今天不用车,牛和车厢架子是分开了的,牛儿早上还喂过呢,它们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