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崎野蔷薇目光迅速地定位到对方的位置——
站得远远的禅院真依低着头, 垂着脖颈,步履缓慢地走向她,双手软软地耷拉在腿侧, 全身都自内向外地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无法探寻她的表情。
就像是被操控的……僵硬的木偶。
钉崎野蔷薇在心中浮现出这个形容词后便明白对她出手的不是禅院真依——而是教皇。
他就像一条优雅而老辣的蛇,言行高贵,又藏不住的心狠和冷血。
钉崎野蔷薇胸口起伏了几下,伸出手,摁住大拇指, 动作尽量轻地擦掉脸上的那道血痕, 轻微的疼痛让她更加气恼。
她恨恨道:“这算什么?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他坐收渔翁之利吗?”
狗卷棘自然也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他忧心忡忡地跑到后辈身旁,双手撑住膝盖, 半蹲下身, “大芥?”没事吧?
钉崎野蔷薇死死地盯着远处的禅院真依, 咬牙道:“虽然目前只是能处理的小事——但我觉得我们很快就要有大事了。”
她沉默了几秒, 转头看了眼举着斧头在咒灵堆里愉快地放声大笑的鬼娃娃, 又转回来看向狗卷棘,语速很快,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我可不想输得这么快这么丢人!”
面对后辈旺盛的好胜心,狗卷棘乖巧:“鲑鱼。”好的。
钉崎野蔷薇指出:“狗卷前辈,你应该知道你的术式和教皇的能力非常相似, 甚至弱了一筹吧。”
“鲑鱼。”是的。
“所以毫无疑问,由里子是对付教皇的主力, 因为她不会被对方控制。”
但眼前的问题是——鬼娃娃真的能克服面对德兰累积的恐惧吗?
钉崎野蔷薇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狗卷棘听出了她的担心, 神色不由滞了片刻,随后他坚定地点了点头,“鲑鱼!”我相信由里子!
钉崎野蔷薇:“既然你这么说……”那便只有相信这一条道路可走。
她神经绷紧,眼神直直地盯着不偏不倚走来的禅院真依,咬了咬腮帮,想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包围住他们,拖延住他们的咒灵群不知在什么时候,如同退潮的水般一点点地散去,只留下一地的咒灵尸体,如同潮湿沙滩上贝类的尸骸。
“发现你们了。”
教皇的嗓音,轻柔而冰冷,像是蛇信嘶嘶地吐出,在空气中响起令人后背发凉的笑意。他的情绪变了。
他慢慢走到他们的面前,没有穿着往日圣洁庄严的金红教服,而是纯黑色的长服,把他的身体包得严严实实,不像往日尊贵的教皇,倒像个中世纪走出来的目中无人的巫师。
青年全身上下都是这种死寂的黑,皮肤白得惊人,形成颜色强烈的对比,那头长发格外突出,宛如火焰般热烈地燃烧,微微阖上的双眼,冷漠而傲慢。
“捉迷藏游戏结束。我累了。”
他随意挥了挥手,禅院真依便又慢慢举起枪对准他们,她满脸都是挣扎的神情,额角暴出青筋,手指痉挛般抽动着,脸上全是汗珠。
狗卷棘瞳孔缩了缩,他拉住垂搭的衣领,本来因为长时间的战斗变得沙哑的嗓音,再度坚定地响起,“停下!”
本应该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咒言顺着他凹凸不平的舌尖滚出口时,束缚住禅院真依动作的无形丝线居然在那一瞬间成功顿住,也成功将教皇的面容勾得转了过去。
咦?
狗卷棘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对当前的情况感到迷惑。
但同伴面临的危险让他不假思索地伸出一只手,半捂住喉咙,滚动了一下,再重复了一遍:“停,下!!!”
少年的声音沙哑到凄厉。
这一句咒言的分量比前一句更加沉重。
年轻的咒言师后裔,在此刻感受到了宛如被置放在油锅中般非人的煎熬,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面对一辆巨型卡车的碾压般无力。
狗卷棘在这一刻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角逐,胜者高高在上,败者食尘。
咒言和大脑控制……
在教皇覆盖下的阴影前,狗卷棘知道自己不可能赢。
但哪怕是一瞬也好,即使只能阻拦几秒,他也要站出来。
就像是一场展现在他双眼前的美梦般,禅院真依的手指竟然如他所愿地停住了。教皇操控她的那根无形的丝线断掉了。
而狗卷棘付出的代价是——他咳出了一口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喉咙如同被揉成一团的纸,脆弱不堪。
但这只是开始。
教皇明明有能力再度剥夺禅院真依的感官和动作,但他无形的视线久久地落在狗卷棘的身上,他在“看”着他。
“咒言师?你就是那个被首领夸赞的年轻孩子?”
被扣高帽的狗卷棘愣了一下,满心疑惑:什么……夸赞?
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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