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往两边梳起,露出中间一部分额头。两侧的斜刘海与耳朵后面的头发间有一道明显的分割线,两只柔软的耳朵像初升的太阳一样露出半张脸。她说话很风趣,总是一副微笑的表情,夹着笑呵呵的声音看起来非常阳光。言行举止也让人觉得很有修养,与另一位正在不断欣赏手机摄像头中自己“美貌”的女孩截然不同。
轻轻挪动身体时床板会发出吱吱的声响,让人怀疑床会不会在某一时刻坍塌。如果是上铺坍塌可就糟糕了,潘舒言仔细盯着上铺的铁架,用手扭了扭螺丝,确认没有松动的迹象才安下心来。
厕所也是脏的怕人,潘舒言觉得连以前回乡下看望老家的亲戚时用的茅厕都比这干净。
阳台晾着各式各样的鞋子,不知道是哪位女士的鞋子散发出的味道如此浓重,每次经过阳台时潘舒言都会憋一口气为防止这讨厌的味道进入鼻腔。
潘舒言不停的在心里念叨:我一定要离开这鬼地方,在外面租一个房间,不需要太大,哪怕只有宿舍一半大小,只要能离这糟糕的环境远点就行。长时间在这儿待下去恐怕肺先受不了了,我很快就要找,至少就在这个月内。
可该去哪联系出租房子的人呢?潘舒言没有经验,好像还要办手续,乱七八糟的。
算了,这件事还是交给徐逸浅比较好。
——
我收到了来自潘舒言的消息。
“真的不想在这环境里呆下去了,时间长了估计我会抑郁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她的无奈。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像你说的那样,出去住。”
“出去住的价格跟宿舍可没法比啊,一个学期少算也要小几千吧。”
“没事,我跟我爸说一声就行,他不会忍心看他宝贝女儿受罪的。”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么,我耸了耸肩。
“知道我来找你的意图了吧。”潘舒言故作神秘地说。
“让我帮你找?”
“真聪明。”
“说说想找个什么样的吧,我试试看。”我说。
“房间可以不大,但卫生一定要还不错,价格控制在一千左右一个月都能接受。”潘舒言似是考虑了一下又补充道,“再多点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住的舒服对吧。”
“行。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解决,但我会试试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我坦率。
“没事,别太慢就好,你知道在这儿生活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唉,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公主吧,不过说起来潘舒言也确实不适合那里。就好比把一颗闪烁的钻石丢进煤炭块中一样,画面极其不协调。
该怎么去找呢,我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
“胖子,攀羽?”我叫道。
“咋了?”两人有点懵。
“知不知道去哪儿找房源啊,我朋友想租房子。”
胖子想了想说:“不知道啊,是不是要去房产中介那儿找?”
“用不着这么麻烦,时代在进步,下个租房软件就行,图片、位置、价格、和联系方式都注明的一清二楚。”还是攀羽更明白。
下载了攀羽说的软件,里面果真罗列出不同位置、各种价位以及各种不同的房型。
不愧是信息时代,真够方便的。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竟然现在才知道。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潘舒言。
“格式各样的都有,你下个软件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挑选好了有空我陪你去看。”
“可是,我根本不懂什么是押一付三,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房屋说明。”潘舒言说。
“没事,那些你不用操心。价格和图片应该能看明白吧,这就是你要研究的。同时找个尽量离学校近点的,以免上学不方便。”我耐心回答她。
“那我会尽早挑好的,到时候别忘了陪我一块。”
“我哪次食言过?”
“的确没有。”
我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宿舍,依然是能和刘禹锡《陋室铭》相提并论的模样。真的这么难以令人接受吗?一开始我也或多或少不适应,但时间长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除了不具备任何审美价值之外。
在这里再怎么说也有舍友能说说话,如果总是一个人住的话,心理会逐渐产生不良变化的。这点我仅在莹那边的无窗宾馆独自呆过三天就深有感受,那是一种深刻的恐惧感,好像有一双幽灵的手在蹂躏着我的心脏。没有什么好的词汇可以表达,或许只有亲身体验过的才知道吧。
也有喜欢一个人旅游的人,从前我也很向往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独自行走天涯海角,陪伴我的有山水天地。但我现在不认为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了,能坚持一个人旅游的人一定是内心强大到极点的人。
我有点担心潘舒言,她一个人住真的没问题么?
或许住不了一个月她就会乖乖回宿舍,然后念道:还是宿舍好啊。也许她就属于那种内心强大的人?
操的心有点过多了,我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