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的看到前面战斗结局。
已经并不需要问了,前方自家堡寨门前战场上已经找不到一面招仓部的旗帜,也没有一个身着吐蕃服饰的战士。有的只是一片整齐肃杀的军阵,所有人都是全身黑色的甲胄,说不尽的杀意逼人。一面面血红的旗帜,就像被无数人鲜血染过一般刺眼。
不需要首领下令,突门部战士们自觉的放缓了速度,慢慢的向前面严阵以待的宋军行去,战马的脚步都已经蹒跚起来。
吐蕃人放缓了速度,吴家亮还是行得不紧不慢。他根本就不怕吐蕃人逃走。眼前的这支军马绝对是通川堡内绝大部分的战力,他们不可能抛得下城中的父母妻儿独自逃命。就算他们的首领想这么做,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普通的战士也不会接受这件事情。
纷乱的马蹄声终于停了下来,只有猎猎的战旗的风中“啪啪”作响。雷横立于旗门之下,细细打量着前方不到一里处的番兵,心里无比的轻松。在他的身后半里就是通川堡的大门,吐蕃人要想退回城内必须要击败他帐下的儿郎,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术章里同样站在军前,望着一里外熟悉无比的城头,城头上现在站满了人,那些是堡中的健壮妇女和老者,临时被征发来守城之用。那些人都是自己身后战士的家人,是他们的父母妻儿。术章里不敢再向左边看,那边是刚才宋军和招仓部的战场,青青的草地已经被无数的尸体掩盖,残破的旗帜折断的刀枪歪斜着,招仓部彻底完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一个部族失去了精壮的劳力和战士,等待他的只有毁灭。
突门部战士们手中的刀枪无力的低垂着,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族长,等待着他的命令。是决一死战或是全军撤走,还是选择投降?术章里拿不定主意,招仓部援兵的冰消瓦解,在他心中狠狠的敲了一记警钟。
右翼军和突门部番兵寂静的对垒着,吴家亮的左翼也渐渐的靠近过来,从后面缓缓的向前压迫着。
术章里长叹一声,他心里充满了懊悔,要是自己能够早降,也不会落入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境地,更不会连累本族近百年的盟友招仓部的覆灭。他现在已经彻底的明白了,这支宋军的战力不是他们吐蕃部族军队所能匹敌的,之所以先前被他们追赶,只是引开他以便截断自己的归路罢了。这个结论不难得出,招仓部的勇士和自己族中战士相仿,五千人马不过在一刻的时间内就被宋军斩杀殆尽,自己一族的战士又能抗住几次冲锋?
战不敢战、退不能退,只有归降一途。术章里知道现在归降,未必能够消去宋人的怒火,毕竟昨夜宋人在攻城时的损失不小。但是与其一战全族覆灭,还不如投降说不定能保得平安。在他的心里宋军始终不可怕,打得过便打,是在打不过了还可以降,并不用担心他们会像党项人和吐蕃其他部落一样对突门族杀掠。
一匹战马从后阵奔出,马上骑士举着一面白旗,冲到距离一里之后吴家亮军前止住脚步,“我家族长愿降,请贵军统制大人上前答话。”
吴家亮心中冷笑,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想和自己摆出平等姿态谈条件,要是昨天还有可能,到了今天门都没有。他一招手喊过一个亲兵,低声交代几句让他上前答话。
亲兵受了副帅机宜,点点头将主将的吩咐记在心里,一催战马向前奔去,并不理会那名突门部的使者,直接奔到番军阵前大声喝道:“大宋义勇军统制官吴大人令喻:限突门部众于一刻钟内放下武器归降,若有心存侥幸者必究其罪,若敢反抗朝廷天兵,将遭灭族下场。”
亲兵只身站在番兵军前五十步外,大声连呼三遍,静静的立于远处并不退回本阵。
草原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扬起细细的尘屑,击打在静静对峙的两军战士脸上身上,仿佛想要告诉大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