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人和丹麦人?”斯滕克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他身后的几名挪威学生跳了出来:“我们很怀疑你是不是特意跑来找我们麻烦的,毕竟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触我们霉头的人可真不是很多——”
“我想你们误会了。”卡洛斯见斯滕克尔没有像他的同伴们那样激动起来,便放下了提起来的心,慢慢解释道:“我并不是来找茬的,毕竟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甚至在几天前我们还是毫不相干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想要前来向你们询问你们对瑞典人和丹麦人的看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斯滕克尔摆摆手制止了其他挪威人:“一般而言像你这么做的人要么是自信过头要么是愚蠢过头,或者兼而有之,就好像昨晚那场糟糕的宴会——如果你在场的话,应该知道我指的人是谁。”
“我明白……”卡洛斯尴尬地笑了笑,亚努什的行动并没有缓解北欧三国学生之间的对立,甚至将其激化了——本来这些人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但亚努什好死不死地把他们邀请到了一起,还特意要求他们摒弃前嫌……
“我们的态度说给你听也无妨,毕竟我自忖能够代表大部分的挪威人的态度。”斯滕克尔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意外地有一种感染力,让卡洛斯能够不由自主地相信他:“我们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讨厌他们,毕竟我们的有着数百年的统一历史,但——”
斯滕克尔加重了语气:“我们挪威人受够了自己的国家在其他人手里不断转手的感觉,你能想象自己的国家成为别国手中的玩物,想送给谁就送给谁玩腻了就扔给下一个人的感觉吗?”
说出这段长句的时候斯滕克尔的身体甚至在颤抖,他身后的两名挪威学生用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才控制住他激动的心情和语气。
“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并且深有体会。”卡洛斯说这话并不是瞎编,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实话,意大利人的痛苦较之挪威人来说恐怕更深,至少挪威在名义上仍然是一个统一的王国,并且一直因为地理位置相对偏远的缘故没有遭受北欧人之外的民族的侵略,而意大利——富得流油的亚平宁半岛从未迎来过真正的和平。
“但我想这绝对不是你们无端仇视瑞典人和挪威人的关键,你们应该要想想清楚,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你们的国家像艺术品一样不断在各国的控制下转手。”
“当然是因为他们邪恶,而我们弱小又不团结!”斯滕克尔激动了起来,他的语调高了好几度:“如果贵族议会的那些大贵族们能够团结起来,那么我们怎么可能无法战胜软弱的瑞典人和愚蠢的丹麦人?要知道我们挪威人可是全欧洲最吃苦耐劳的——”
“不!斯滕克尔同学,你看到的仅仅只是表象。请你认真地想一想,你们国家现在的糟糕情况真的只是来源于那些不团结的贵族吗?真的仅仅只是因为那些贵族们不断内耗吗?”
“那还能有什么?”斯滕克尔突然对着卡洛斯吼了起来——这显然在卡洛斯的意料之中,毕竟北欧人给世人的标签就是鲁莽易怒但性格耿直:“难道不是我们这些贵族的错,而应该归咎于那些愚昧无知只看得到眼前的渔夫吗?那些渔夫怎么可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呢?”
“都不对,斯滕克尔同学。”卡洛斯见斯滕克尔激动起来,心中微微一笑,他知道斯滕克尔已经进了他的语言陷阱,这时候他再抛出他预先想好的理论,那么斯滕克尔至少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惊而怀疑自己。
卡洛斯所选择的方法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陷阱,事先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否认对方的第一个回答——这个回答一般是对方认为最正确的,接下来对方肯定会以己度人,用自己认为最不可靠的回答来回击提问者。
这个时候便是卡洛斯提出自己见解的时机了,斯滕克尔此时显然会不断思索理由来反驳他自己所想象出来的卡洛斯所提出的“正确答案”,而对于卡洛斯提出的另外的答案暂时失去抵抗力——卡洛斯不指望就这么直接说服他,但他想要在斯滕克尔心中种下一枚怀疑的种子——卡洛斯深信来自后世的自己的世界观超出了时代很久,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很难找出理由来反驳,只能在卡洛斯所提出的正确的逻辑和自己错误世界观的对抗中越陷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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