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等卡洛斯去找斯滕克尔,他便独自一人找上门来了,卡洛斯并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但是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斯滕克尔和他的挪威同学们无法抛弃对自己贵族身份的迷恋与依赖,那时候卡洛斯就应该换另外一种说法了。
“我的朋友们还在挣扎。”斯滕克尔有些沮丧,他帅气的金发如败犬一般地耷拉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油腻:“但我已经作出决定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放不下现在已有的一切。”斯滕克尔的嗓音沙哑,显然他独自一人思考的时候因为纠结而哭出来过:“我只知道你是来自意大利的卡洛斯·加洛林,但除此之外我对你一无所知。虽然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要戳破我们的美梦,但还是谢谢你了。”
卡洛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斯滕克尔接受新思想的难度,也明白他的那些朋友们依然在挣扎——他一开始就选择从斯滕克尔入手果然是正确的,挪威人一直处在瑞典和丹麦的统治之下,相比于那两个国家,更为失败的挪威人必然更愿意接受新思想。
“我已经明白了,卡洛斯,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要问我们对瑞典和丹麦人的态度呢?”
“理由很简单,事实上你再自己往深里想一会也能明白,挪威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是什么,你们真正的敌人又是什么。”卡洛斯看着斯滕克尔碧绿色的眼睛,但斯滕克尔同样以渴求的眼神望着他,他知道自己想不明白:“好吧,既然你问我,那么我就直说好了。”
“瑞典人和丹麦人并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卡洛斯见斯滕克尔点了点头,知道他自己也想到了这一茬:“你们真正的敌人是统治你们的国家、笼罩整个欧陆的旧制度和旧思想。”
“你还记得我昨天问你们的问题吗?”卡洛斯重复了一遍昨天的问题:“谁赋予了国王和贵族统治国家的权力?”
“……”斯滕克尔沉吟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上帝?”
“他们认为是上帝!”卡洛斯不屑地摆了摆手:“那么上帝又凭什么赋予他们权力?难道上帝像希腊神话里的宙斯一样爱到处生儿子吗?还是说上帝认为他们的有什么能力用来统治?”
“上帝并没有降下什么神迹来认定某个人是国王,就好像拿破仑,他成为国王获得了谁的认可吗?”卡洛斯循循善诱,他看得出来斯滕克尔的脑筋已经有些转过来了:“没错,没有谁认可,他的拳头大,他拥有军队,他打败了前来干涉的敌国,所以他就是国王,他就是皇帝——你应该听说过,他抢过了教宗手中的皇冠,自己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曾有耳闻——但……”斯滕克尔有些明白了:“但当时我的脑子只想着这是无稽之谈,纵然我对罗马教宗并无多大尊敬,但上帝代行者的权威仍然——”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斯滕克尔恍然大悟:“教宗加冕才能成为国王,也即是说国王身份的来源并非上帝认可,而是教宗的认可。”
“正是如此。”卡洛斯有些欣赏的点了点头,斯滕克尔的脑子转的很快,不愧是能够很快想通的进步贵族:“在三十年战争之前,罗马教廷仍旧是欧洲最大的权威之一,几乎所有的国王加冕都需要教宗的认可,当然同样也有一些强大的国王无视教宗。”
“我们暂且不谈这些强大的国王或是皇帝,人们受宗教的影响,认为上帝代行者的教宗神圣不可侵犯,他说的话即是至理名言,而教宗所认可的国王无一例外都是能够维护本国宗教权威,保证教廷在当地利益的人选。”
“所以英国人才会自立教廷,拒绝教宗的干涉!”斯滕克尔的确算得上挪威青年一辈中的翘楚,他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关键:“而所谓的开除教籍,也仅仅是那些皇帝和国王违背了教宗的旨意,而不是那些人背弃了上帝——”
“正是如此!”卡洛斯用左手锤了一下右手的手心:“因为国王和贵族能够维护教会在当地的利益,所以三十年战争之前,国王和贵族之所以是国王和贵族,乃是因为得到了以教宗为代表的教廷的认可,而非得到了上帝或是人民的认可。”
“所以你是在说……”斯滕克尔打了个寒颤,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国王和贵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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