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德尔阁下。”布拉格伯爵从路过的侍从手上的托盘里取下了两杯半满的葡萄酒,递给了他一杯:“这宴会您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倒不如说,伯爵您的招待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些——”特里德尔抿了一口葡萄酒,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曾经有幸在因斯布鲁克的金顶宫里参加过皇帝陛下的宴会,我不得不说即便是陛下举办的宴会也很难与您相比啊。”
“阁下您言重了。”布拉格伯爵很满意地接受了这句奉承,他叫来了手上捧着葡萄酒瓶的侍从,让他给两人满上:“这是布拉迪斯拉发的罗纳尔家的葡萄酒,不得不说那些斯洛伐克佬干别的事情不咋地,酿酒倒是有这么一手。”
“要是让罗纳尔那个老东西听到你们这么评价他,他还不要跳起来拿手杖打你的脑袋!”特里德尔笑道,布拉迪斯拉发伯爵罗纳尔·科特罗萨的私人葡萄酒庄园在整个帝国范围内都相当知名——同他保守腐朽的脑袋一样知名:“这味道真不错,闻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
“听那个老鬼说这是他庄园里第二好的一批,是他祖父那一辈开始就放在酒窖里的——”布拉格伯爵一饮而尽,又招呼侍从给自己倒了一杯:“反正我在这里再怎么说那老鬼也听不到,就算他听到了又能如何?他不是已经老到没法自己走路了么。”
“说到这老鬼,伯爵——”特里德尔屏退了一旁等着的侍从,把脸凑近了伯爵:“这老鬼估计快死了,他那几个儿子……”
“阁下有何见教?”布拉格伯爵心里一惊,他拉拢罗纳尔的三儿子这件事可是秘密进行的,那小子答应只要他成功继承了老鬼所有的遗产就把他在布尔诺的一处庄园送给自己,难不成这事情竟然泄露出去了?
“阁下和布拉迪斯拉发伯爵的交情在国内可算是人尽皆知——”特里德尔涎起脸来,他仅仅只是一个男爵,在家族中算不上多有地位,如果能攀上布拉格伯爵在这次布拉迪斯拉发伯爵的遗产争夺中抽到点甜头那也是非常不错的:“我自然是知道伯爵阁下您永远忠诚于伟大的皇帝陛下,也知道阁下您一直过着清贫而又虔诚的生活——不知道关于老罗纳尔那几个儿子的事情,您怎么看?”
“容我想想……”布拉格伯爵抿了口葡萄酒思索了一会,特里德尔给出的条件倒是不错,但他并不是完全满意,虽然自家庄园和领地免除税务的吸引力很大,不过这还不足以让他完全接受:“特里德尔阁下,我们沐浴于天主的光辉之下,自然要谨遵天主的教诲行事——所谓清贫与虔诚不过是我们应该做到的本分而已。”
“但就我所知,布拉格附近的村庄里有不少不虔诚的事情正在发生——”布拉格伯爵又抿了一口葡萄酒,接着晃了晃杯子,绛红色的酒液在玻璃杯子里弥散出养眼的光泽:“那些农夫们似乎受人引诱,逐渐抛弃了他们原本虔诚的生活,逐渐沉浸于花天酒地之中——过去的税务官们感于他们的虔诚而减免他们的赋税,但现在他们却背弃了这一恩泽,着实令人感到悲痛啊!”
说完,布拉格伯爵还装出了一种沉痛的表情:“我虽然有心想要将那些农夫们挽回正道,但奈何我自己力有不逮——阁下您也知道,我仅仅只是一名小小的布拉格伯爵,而自从市议会成立,授予这些农夫们彻底的自由之后,我便失去了纠正他们错误的能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伯爵阁下如此为这些民众着想,真是帝国之福,陛下之福啊!”特里德尔嘴上称赞着,心里把这贪婪的家伙骂了几十遍,这该死的老滑头想借自己之手兼并这些即将因为高额税务而破产的自由农民——这样不仅黑锅要自己来背,这位伯爵还能得到爱民如子的称赞——那些根本不懂思考的农夫可想不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们只会记得是谁让自己失去了土地,又是谁将自己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
“伯爵大人尽管放心,这些泥腿子自由太久了,甚至让他们逐渐背弃了天主的道路,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特里德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作为陛下最忠诚的仆人,我有责任将这些迷途的羔羊引导回正确的道路上,这次回维也纳我便会向陛下报告这些农民的可耻劣行,想必陛下一定会同意增加赋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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