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风暴仍在这座城市肆虐,刚猛的狂风甚至把绿化带上的树植连根拔起。
树叶,树枝,广告版,大幅的海报胡乱招摇,沿着无序的轨道漫天狂飞,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
偶有几辆汽车开着远光灯,以着超慢速度在水流湍急的路道上行驶,车速降到很低,仍然如履薄冰。
过道边,每家每户都把门窗关得死死的,密不透风,封闭着独有的温暖。
没有人会预料到今晚居然来了这么一场堪比八号风球的台风。
风暴的核心处在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漆黑的双翼悬浮在混乱之中,瞳孔如妖花盛放,缓缓地绽开一双红色的眼睛。
妖冶的符文在他的眼底流动,酷似中二漫画里魔鬼和天使。
那半颗子弹在空中飞梭,鬼魅和森罗在巨大的恐惧中哀嚎与狂欢。
陈佳跌坐在积满淤泥的地上,手脚并用、慌不择路地挪动臀部,往后倒退。
最终,子弹击中了另一个与他同行的男子,如龙蛇般从男人的颅骨穿入穿出,在额间余留下一个黑色、隐晦的洞口。
黏稠的液体从洞口里流出,漫过男人的脸,扭曲的线条滑过鼻梁,涂画着静置不动的恐惧。
黑色的羽翼忽而有力地鼓动一次,羽毛如使者般四处散落,顷刻间朝向漫天的风暴掀起了一阵反抗式的风潮。
嘶吼的风声先是挣扎着顽抗,但很快就抵不过羽翼主人的意志,被压制下来,在他那浩大的威压中平复、归定。
他态度强硬、近乎狂妄地于这片狂啸世界清出一片真空地带。
男人倒下了,尸体歪歪扭扭。
神情松散,就像一条被命运之神剪掉了丝线的傀儡。
死了之后就是无名无姓的一具尸体。
他确实再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反正都已经死了,代表着凡间的种种再也与他无关。
不用再担心警察的盘问,不用再担心没钱搞到药,不用再担心什么未来,什么前程、名利,家庭、地位等等这些那些生前本就跟他扯不上多少关系的东西。
如果不是细心留意,恐怕没人会发现他右边的袖管末端是空的,扁平的布料里没有右手,那是他自己砍掉的。
由于毒瘾发作的缘故,他家人不得不把他的右手与床脚锁在一起,让他留在家里强制性戒毒。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毒瘾的力量。
在确定手铐锁好以后,出门上班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家里这个瘾君子竟然为了跑出家门吸毒,不惜折腾到厨房里,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地斩掉了自己的手。
在那些会给他带来幻象的药粉和自己的右手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药粉。
而在药粉与家人之间,他还是不迟疑地选择了药粉。
从触碰到这玩意儿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算是彻底毁了。
以他的自控能力,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够逃离那种来自堕落深渊的诱惑了。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他把自己的生命亲自交到了魔鬼手里,换取逃避面对现实的快感。
故此,在某种意义上说,他同样也是一个懦弱的人。
所以,当陈佳拿着一包药粉出现在他面前,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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