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昌韵还记得当时舍果果身穿洁白的漂亮婚纱,飞奔出会场的情形,而再次见到她已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她早已换了一身衣服,依旧美得令人为之动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她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叫杜恒的英俊男人是她新认识的朋友。
宋昌韵脑子一热,随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她没有还手,并且阻止了想上前替她理论的杜恒,只淡淡地说了句:“阿韵,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嫁给你。”
“为什么?”宋昌韵喃喃反问,忽然瞪大眼睛,狞笑,“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姓杜的才做这样的决定吧?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舍果果坦然地说:“阿韵,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累了,不想做你们宋家的媳妇,仅此而已。”
“不行!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我只要你做我老婆,别人想都别想!”宋昌韵斩钉截铁道。
没过多久,宋昌韵得知赵梦可怀有身孕,父亲宋伟廷逼他将她娶进门,说毕竟她怀的是宋家的骨肉,不能没有名分。迫于家族的压力,宋昌韵不得不与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赵梦可,一个他瞧都没正眼瞧过的女人结为夫妻。
婚后,父亲宋伟廷将打理海外公司的事务交由宋昌韵处理。宋昌韵便携新婚妻子赵梦可一同出国。
说来在国外的日子算得上很是惬意,工作也比较顺心,宋昌韵却极少有笑容,总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倒是赵梦可,每天脸上都带着幸福甜蜜的微笑,哼着小曲儿,麻利地操持家务,似乎想要用她满满的爱,融化像座冰山一样的丈夫。
某日,宋昌韵陪同妻子赵梦可来到附近的医院做产检,意外碰见面容有些憔悴的,只身一人前来就医的舍果果。他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从未放下过舍果果,而他再清楚不过舍果果的为人与脾气,于是也没敢多想……
“我不记得了,求你别问了行吗?过去这么久了,我真的不想再提了,你要再这样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舍果果黑着脸说。
“好,我不问。”宋昌韵落寞地笑了笑,“我知道你说得出做得到。”
舍果果抿了抿唇,认真地说:“阿韵,你是我最亲的人,最好的朋友,这些年要不是你照顾我和沐沐,我们母子俩早就活不下去了,你的好,我会记一辈子。可我真心希望你可以放下之前的恩恩怨怨,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明白,一切等我出完差回来再说吧。”
言毕,宋昌韵暗暗下决心,届时一定要找机会向对方求婚。
他要鼓起勇气告诉她,他不想再做她的朋友,而是想做她的男人。
“一路顺风。”舍果果捋了捋耳际的发。
“嗯,照顾好自己和儿子。”宋昌韵温柔地嘱咐道。
“知道了,放心吧,我们已经回来了,不比在国外,沐沐的外公外婆也接受他了,还挺喜欢他的,不要担心。”
“那就好。”宋昌韵怜爱地轻轻摸了摸舍果果的头。
待他离开,她又重回到屋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
晚上,富源大酒店一楼大厅举行宋氏周年庆典酒会。
当妆容精致的舍果果面带无懈可击的甜美微笑,身穿优雅大方的鹅黄色抹胸长裙,轻挽着舍氏集团董事长父亲舍建中的手臂,缓缓出现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不可避免地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舍果果无疑是极其美丽动人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气逼人,如雪般白皙娇嫩的肌肤令不少在场浓妆艳抹的女士自惭形秽,加上她父亲舍建中在D城商界的影响力不容忽视,她受到此番关注并不奇怪。可事实上,这晚出席酒会的各界名流与贵妇名媛,不仅仅是为此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四年前,舍氏与宋氏的轰动全城的世纪婚礼,以及典礼上发生的出人意料的突发状况,至今令许多人记忆犹新,几年来一直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年,舍氏千金舍果果在众目睽睽下甩开父亲舍建中的手,转身离去。待新娘完全消失不见,众人才恍惚地回过神,追了出去,却为时已晚,新娘早就没了踪影。到场嘉宾疑惑不解地离开,各大报纸杂志也纷纷报道这条特大新闻。
而当所有人都以为宋家必会与舍家翻脸,没料事情竟很快平息了下来,宋舍两家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宋伟廷也仍与舍建中在私下称兄道弟,表现得毫无芥蒂。
没过多久,舍果果悄然离开D城,不知去向。
外面都传她是跟个男人私奔去了国外,而传言仅仅是传言,根本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再见过那个清丽无比的女孩。
时隔多年,当时的女主角毫无征兆地再次闯入人们的视线,大家难免觉得意外,忍不住偷偷向其投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舍总,好久不见。”
“您最近都忙些什么呢。”
两个身材矮胖,浑身珠光宝气的的阔太太走了过来,向西装革履的舍建中打了个招呼。
“张太太,李太太,好久不见。”舍建中礼貌地点了点头。
“舍太太今天没来吗?”皮肤白皙一点的贵妇语气关切地问。
“我太太有点事,今天就没一起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果果,刚从国外回来。”舍建中笑容谦和地介绍道。
舍果果配合地挂起完美微笑,朝一脸好奇的两位太太欠了欠身子。
李太太咂舌:“是吗?舍小姐长得真是漂亮,惹人心疼。”
“谢谢,您客气了。”舍果果微微弯了弯眼角。
舍果果从小就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如果这天不是母亲刘宛容身体不适没法出席,她是不会答应陪同父亲一起过来的。
舍果果当然看得出大家虽尽量在掩饰,眼神中却充满对她的好奇。
她真有些累了,刚要转身离开大厅,出去透透气,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冲她微笑,与此同时她的心脏瞬间漏跳了半拍。
“果果。”宋伟廷扶了扶金丝眼镜,笑眯眯地唤了一声。
“宋叔叔好。”舍果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这么多年没见,看到宋伟廷,她还是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难耐。
回想当初,若不是眼前这个面容慈祥的伪君子,她不可能从她与宋昌韵的婚礼上逃了出来,也不可能认识别有用意接近她的杜恒,更不会导致她离开这座生她养她的熟悉的城市,孤苦伶仃地在外漂泊,一晃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