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无奈。
她斗不过贾似道,又聋又哑也打探不出龙熵的消息,所能依赖的到头来还是杨过。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步步推着她走到了现在,陷于一种深深的无力之中。
她的世界是静谧的,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看到的仿佛也只是幻影。低头看看自己膝盖上的血窟窿,那渗出血的疼痛似乎都不太真实起来。
李莫愁拄着拐杖往外走。金轮国师奇怪地看她一眼,却被李莫愁视而不见,见她状态不对,金轮国师眯了眯眼睛,竟不拦她由她去了。
秀水县地方虽小,山岭却不少。她只是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走,不知道要去哪儿,不知道是要找龙熵还是要找小郭襄。天大地大,竟无一处可安她心。
看起来聋哑之事似乎对她并无什么影响,可实际上却已经悄无声息地瓦解了她的斗志。再加上内力被封,腿又瘸了,李莫愁狼狈不堪。病弱之时无强者,身体几乎要拖垮了她。
她病怏怏地倚坐在树荫下,疲倦之极地几要昏睡过去。半梦半醒间,仿佛看到龙熵从她身边经过,极为淡漠地瞥她一眼,就这样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于是豁然惊醒,鼻尖似乎还能嗅到龙熵独有的气息。只是她分不清是真是假。
夕阳西沉,黄昏已至。
掌心里有那一**夙写的字条,李莫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带出来的,只是看着那一行字,她喃喃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吗?”
那时的世界是空而静谧的。她被晚风吹着,被落魄的夕阳映照着,独自在山道里盘膝而坐。看得到听不到的世界,让人觉得绝望而又充满希望。
一阵风卷走了她摊开在掌心里的字条,李莫愁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字条在风里飘,直到被风卷到不知何处去。她处于极度放空状态,一时间有些不记得自己是谁,这是哪里,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睛只看得到白纸黑字在飘,纸上写着“无大碍”。
李莫愁缓缓闭上眼睛,盘膝而坐,聚精会神地试着感受自己体内的气流。她丹田内仍旧空空如也,但是整个人似乎也是空的。然而就是因为空,反而得到了阔大的放松。
因为一无所有,反而前所未有的释然。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慢慢地,她好像感受到身体内盘旋不去的气息,那热浪并非囤积于丹田之内,它散布在四肢百骸,聚于百汇,发乎丹田。人体内的血管如同地球上纵横交错的河流,分布在每个角落,和心脏一起组成了人体内连续的封闭式输送管道,这样管道在体内四通八达,正是所谓的血脉相连。中医所说的五行阴阳,就是这样把人体联合成一个整体,密不可分。
所以所谓的封脉,不过是减缓血液流通的速度,真正的闭合截断是不存在的。《九阴真经》正是依据中医五行理论锻炼提高人的肉身素质。
忘我的瞬间心无旁骛,李莫愁似乎渐渐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冲和之气在身体里运行的轨迹,可她控制不住它。所幸那股气流浑然一体,虽不受拘囿,可也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反倒是它所及处,皆是柔和暖煦的舒适。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渐渐传来“沙沙”的声音,极轻又极缓,好像是枯叶飘落枝头。不同的是,那沙沙声是由远及近,并非从上而下。
李莫愁赫然回神,她忽地睁开眼睛,见远处盈盈走来一个白衣女子,动作虽轻,仿若踏雪无痕,却让李莫愁看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心跳乍然一停。
李莫愁怔怔的望着来人,疑心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熵儿……”她喃喃张口却并没能发出声音。
想要动作又唯恐弄乱了这梦境。她深觉自己处在梦里。
于是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龙熵看,直到龙熵迟疑着开了口,“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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