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羹,尤其是周氏,她还第一次看到一个小小知府之子手下的家丁是这么嚣张跋扈的,明知他们的身份,竟也如此胆大包天。
“堂兄,你养的这个儿子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嘛。”周氏是已故周太傅之女,名门之后,识书达理,虽性子温良,但此时,已有几分不悦。
顾知府尴尬,“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白疼他了,翅膀长硬了,就连我这个爹都敢赶出来!”说着说着,顾知府就气得要上前敲门,“士奎,你别拦我,我这就进去教训那个无礼的臭小子!”
“堂兄,给毓儿一点时间吧。我和夫人可以等。”毓儿有此心结,也是在所难免,是他太奢求了,顾士奎一脸失落,叹了口气。
“士奎,还是由我去说吧。我看毓儿极听那苏谨心之言,若我说服了她,此事岂不成了。”周氏暗想着那苏谨心是苏谨怡的二姐,看那苏谨怡,虽在刺绣上大有天赋,但名利之心太重,既然同是苏家之女,想来脾性应该也差不多,她也是过来人,这个年纪的女子,多半都希望自己能嫁个有权势的夫婿,日后一生富贵。
顾士奎是已故周太傅的得意门生,周太傅不仅对他倾囊相授,还将爱女嫁给他,故而,对于周氏,顾士奎一直是相敬如宾,即便是膝下无子,也依然未纳妾。他见这会儿周氏这般着急,一心要将毓儿认回来,心中愈发的愧疚,拦住她道,“夫人,不必去了。”
其实,周氏想的这个法子,顾士奎何曾没有想过,而且还付诸了行动,那一笔与苏家做成的生意,便是一招试探,但苏谨心却为人滴水不漏,事事谨慎,说话点到为止,从不肯多说一句,除了那桩茶叶生意,别的话,顾士奎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就被苏谨心全部堵住了。
顾士奎娓娓道来他与苏谨心之间的较量,周氏心下暗暗称奇,果然是个小心谨慎的女子,比她当年更善于谋划,由这样的女子日后来当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最好不过。
“罢了,有些事确实强求不得,我虽不知你在哪里得罪了毓儿,但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日,毓儿会接受我们的。”周氏安慰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顾士奎心中默念了两遍,绝望的脸上有了笑容,“夫人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毓儿是碧凡的孩子,碧凡是那么善良的女子,她所生的儿子,必然也是个容易心软的好孩子。
“士奎,弟妹,这几日不妨在我府里住下,毓儿之事,我们从长计议。”顾知府的提议,得到了周氏的认同,顾士奎自然应允。
当顾知府带着顾士奎夫妇来到顾家时,年氏刚好从外边回来,她看到周氏,当即吓得不轻,身份尊贵的宋国公夫人竟会来顾家,而且还是那位穷酸叔父的妻子,这么说来,当日他们几个看不起,打死都不愿过继的穷酸叔父就是大名鼎鼎的宋国公了。
“叔父,叔母。”陆氏最擅长谄媚,忙亲热地喊道。
顾三公子抱着蛐蛐罐,被尤氏拽着过来,尤氏只是一个小小捕快之女,当日嫁到知府门第,她就觉得是天大的权势了,如今突然冒出个国公叔父,她就不知该怎么来应付这比知府门第更大的权势的国公叔父了。
“夫君,别玩这个了,等你讨好了叔父,你要什么样的蛐蛐都有。”尤氏不住的叮嘱道。
童氏也拽着正在遛鸟的顾五公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在进正堂前,童氏拧着顾五公子的耳朵道,“顾衡瑞,你给我听着,等会儿见了叔父,你就哭,给我使劲的哭,知道了吗!”
顾五公子惧内,连连点头,心道,当日明明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我别去给穷叔父当儿子,现在人家不提这个了,却又要我厚着脸皮去提,这女人,真是不把他的面子当面子。
“顾衡瑞,我告诉你,这等好事要让你几个兄长抢走了,我跟你没完!”童氏柳眉一竖,又狠狠拧了顾五公子两下,将顾五公子的耳朵拧得通红一片,疼得顾五公子哇哇大叫,还不敢多说一句话。
顾家几位公子,顾三公子是来得最早的,他朝坐在上座的宋国公和宋国公夫人行了家礼后,便涎着脸对顾知府道,“爹,叔父和叔母如今膝下无子,儿子觉得您当日骂得对,为人子者,怎能不替爹分忧。所以,儿子愿意尊称叔父为父。”
“呦,三哥,您当日不是说您与叔父年纪相仿,喊叔父为父,会令叔父难堪吗。”童氏恰巧走进正堂,先是嘲讽了顾三公子,说得顾三公子面红耳赤,随后,再疾步走上前,乖巧道,“给叔父、叔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