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到宗祠内修改族谱。”
顾知府一说完,童氏就第一个不满地叫起来了,“爹,衡瑞也是您儿子啊,您怎么能厚此薄彼,总偏疼六弟,我们不服!”
“就是爹,六弟他都不来府里,还说不想当顾家人,他凭什么能当叔父的儿子!”就连一向懦弱的顾四公子,这会儿也按耐不住,站出来道。
黄氏没拦住顾四公子,心里一阵叹气。
年氏更气愤了,若六弟当了宋国公府邸的世子,那苏谨心不是世子夫人啊,那她以后看到苏谨心,不得更低她一等。
“请爹三思,六弟他真的不合适。”年氏假惺惺劝道,“六弟素来不拘礼法,又不喜欢府里人多,若逼他过继,只怕会吓跑六弟。”
“大嫂所言极是,六弟不愿意的事,旁人逼是逼不来的。”尤氏竟然破天荒地顺着年氏的话说,这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
年氏瞥了她一眼,但也知尤氏是打了自己的小算盘。
见这几位儿媳还是第一次这么的众口一词,顾知府心里却更加难受了,大怒之下,顾知府猛地一拍桌案,吼道,“小六不合适,难道你们几个就合适了。告诉你们,若小六不同意,也轮不到你们几个去当孝子贤孙!”
“爹息怒!”
顾知府将话说绝了,几位顾公子、少夫人们也害怕了,纷纷跪在顾知府面前,低了头。
“爷爷息怒。”顾明正磕头道,“孙儿代爹娘向爷爷请罪。”
“爹,几位弟弟不懂事,我这个当长兄的,有罪啊。”这个时候,顾大公子忙表孝心,将错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当然,他也不是真的要承担这份罪,只是想在顾知府面前博个孝顺,万一老爷子一高兴,手里不攥着顾家的大权了,那顾家就是他说了算了。
“都说长兄如父,衡谏,你确实有错。”哪知,顾知府竟当众大骂顾大公子,使得顾大公子下不了台。 顾大公子心里后悔,老爷子的心思果真难猜,也怪自己,没事逞什么能啊。
“儿子错了。”顾大公子慌忙认罪。
顾知府骂了顾大公子,又指着其余的几位顾公子道,“你们这样,真让爹寒心啊。”说着说着,竟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老爷,保重身子要紧啊。”一旁的十三姨娘忙上前拍顾知府的后背,为他顺气。
周氏也是从大宅子中出来的,这里面的争斗,她比谁都清楚,“堂兄,几位侄儿、侄儿媳妇也是一片孝心,不愿我和士奎老来无所依,你就别怪他们了。”
顾士奎愧疚道,“堂兄,为了我的事而令你府上不合,是我的错。”
“士奎,弟妹,你们不必安慰我,我老了,还有什么看不开。”顾知府挥手,让十三姨娘退下,随后道,“家宴我已让管家设在碧沁楼了,士奎,弟妹,一起去用膳吧,尝尝我们睦州这一带的名菜。”
碧沁楼,顾士奎脸色微变,心中伤痛,碧凡,我来迟了。
用完膳后,宋国公夫妇就在顾家住下来了,这一住,便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期间,顾六公子和苏谨心一次都没来过顾家,顾士奎几次过去看望,都被展让、展鹏兄弟两阻在了别院的大门外。
周氏气馁道,“士奎,要不我们就算了。等回京,我让媒人挑几个身家清白的女子伺候你,你正值壮年,何愁没有子嗣。我也知道你对我情深意重,答应过我不会纳妾,但我不想对不起你们宋国公府的列祖列宗。”
周氏难得开口,虽然周氏心里也是不愿意,但她也不想宋国公府这一脉断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任她再有贤名,若宋国公府没有一个世子,京师的人面上不说她,背后肯定指着她骂,汴州周氏一门百年名望,周氏不想背上这个善妒,容不下姬妾的骂名。
“夫人,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一生,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女子了,不能再对不起夫人,顾士奎欲言又止,“罢了。我们回京吧。堂兄这里,早已经将毓儿的名字过继到我们名下了,毓儿他现在不能接受我们,等过几年,他想开了,就会好的。若他不肯认,反正这宋国公府也是由他来继承的,到时皇上下旨封他做世子,他是逃不掉的。”
“也只能这样了。”能不纳妾,自然最好了,毕竟哪个女人喜欢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周氏心里感动,更是暗庆自己此生嫁了一位好夫婿。
顾士奎却笑得苦涩,世人皆知,他与夫人周氏鹣鲽情深、夫妻恩爱,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最爱的那个女子,其实早已离他而去,连死都不愿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