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徵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破门而入的竟然是——
一床被子顶着一只枕头。
晃晃悠悠,东倒西歪。再往下看,是半壁藤色绣裙,一双堇色绣鞋,跌跌撞撞地直朝她闯了过来。
流徵连忙伸手一接,抱住了那床被子枕头。
一颗有些毛茸茸的脑袋从后面探了出来,正是因搬被子弄乱了头发的南宫雅,只见她仿佛没事人一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流徵,今晚我与你一同睡。”
流徵被惊了一跳,差点将手中的被子给扔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睡过。”南宫雅早就忘了白天的暧昧尴尬,一边顺口接话,一边去关好门窗。转过身来见流徵还有些怔愣,她又笑道:“廖伯伯说你这次伤势不比上回,怕有反噬,让我今晚找人照看你。与其找人照看,还不如我自己来陪你睡呢。你说是不是?”
“不……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流徵顿了顿,决定起身,“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南宫雅用力摇头,“走了大半天累死我了,你还让我回去……”说完三下两下脱了外衣和裙子,趁流徵一个不留神,直接扑到了床上,打了滚睡到了内侧,死死地抱着被子不撒手:“我就不回去!”
“你……”
“快睡吧,这么晚了。”南宫雅眨巴眨巴眼睛。
流徵看着南宫雅瘫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觉得半下午给自己暗示和运功调息都白费了。她认命地叹了口气,上床先替南宫雅拉好被子,又将枕头塞到她脑袋下面,才跟着也躺了下来。
烛火幽暗,倒是不必吹灭。
只是……
流徵尽力与南宫雅保持距离,可南宫雅却一蹭一蹭越挪越近,甚至还十分嚣张地将一条胳膊搭在了流徵的肚子上,再将头也贴在她的肩畔,又将半个身体慢慢趴了上来。南宫雅天性单纯,以为两人相爱,至多不过亲一亲,抱一抱,便已是极限,根本没有设想过其他。流徵原本也没什么想法,可偏偏白天才看过那本小册……
她此刻连杀了公仪凝的心都有。
因夜色晦暗,令人触觉极为敏感。所以隔着薄薄的寝衣,流徵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南宫雅那绵软的身体。
她有苦难言,只好一边往外退一边竭力挣脱。
“流徵,你再动就要掉下床了。”
“……”
“流徵,你是不是……”
“嗯?”
“……不喜欢我?”
这问题一问出来,又把流徵问愣了。
不喜欢她?
这是个什么问题?
流徵哭笑不得,她若是真不喜欢南宫雅,此时她便也不会这般痛苦了。她无奈叹了口气,道:“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开我?”
“……”
这个问题若是真正解释起来,还真有点说不清楚。流徵想了想,反问道:“你又为何一直离我这么近?”话一出口,流徵就后悔了。这话意思虽对,可她的问法却十分生硬,很容易让人误会。
细细想来,这一问一答不单可指眼前境况,似乎还能对应上她们往日种种。
南宫雅许久都没有说话,一动不动,不知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生气难过。
流徵有些慌。
“南宫雅……”
“对,我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粘着你,忍不住地想离你近一些。”南宫雅突然开口,像是想通了什么问题一般叹口气,慢慢说道,“之前我从未深想,只以为自己私自离家,心中胆怯,所以才喜欢粘人。再加上……后来又有上官策云的事,我心里总是害怕……害怕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人莫名其妙地丢掉。”
流徵此时再听到这些,已不是往日的心境,心中竟然有些酸涩。南宫雅家中的事情,她其实知道得并不多,但听她如今的口气,好似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痛处。
“……可后来我才觉得,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些。”南宫雅笑了笑,又将脑袋凑近了一些,趴在流徵耳边,“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在我眼里,觉得你其实是个与我一样……很孤独的人吧。虽然平时看起来总是冷冷淡淡,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我却忍不住觉得,也许你只是……嗯,怕即使待人热情,也得不到回应?所以才那么冷淡地假装不在意,对吗?”
流徵微微一怔,竟然有些害怕再往后听下去。
“从前我也会……这样。所以就忍不住地想要离你近一点,虽然……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我手里的温暖,想……分一半给你。”
南宫雅的手心……
其实很暖,也很软。
那手覆在流徵的身上,将那点微薄却绵绵不尽的温暖传达给她。
“现在想想,说不定连你中寒毒这件事也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有这么一个契机,才让我……能离你这么近呐。”
流徵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她微微侧身,不再躲避,反而伸手拥住了身边这点可贵的暖意。这拥抱无关情/欲,却足够令人安心,令人生出许多缱绻眷恋之情愫来。
她想——
寒毒应当不会再发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肉所以加餐煎蛋(煎蛋是什么自己想╮(╯_╰)╭)
不过就作者来说,比起肉来,我更喜欢温情一点的炖鸡汤之类的嘻嘻嘻【正直脸】
当然*款小菜也是必需品!
其实流徵也就是一时心乱,她会恢复冷静的!
但是……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哼!好奇宝宝小雅雅是不会放弃的!
让我们为寻求真相的小雅雅加油鼓劲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