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流徵眼眸轻转,似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你……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上官歆开口颇为艰难。
“上官鸣应了你什么好处?”这话才问出口,流徵自己却又否定了,“不,他根本不知你有几分本事。只怕……是你自荐吧?”
上官歆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对流徵的所有了解都太少太单薄了。
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冷淡漠然,似乎对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没什么兴趣,但事实上,她只是“没兴趣”,而并非“不知道”。
她……
是个很可怕的敌人。
然而上官歆却只是咬了咬唇,掉起了眼泪。
“其实……”
“什么?”
“我并不想这样!但……但是……你还记不记得在灵邪村跟随我的那些手下?我可以呆在上官家委曲求全,但他们……我不能看着他们被上官家的人控制要挟!”上官歆虽然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骄傲的样子,但此时落泪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我向上官鸣说,如果我能拿到凌云剑,就让他放了他们……”
这番话说得又真切又动听。
但流徵却只是“哦”了一声。
“你不信?”
“嗯。”
“为……为什么……”
流徵并没有回答上官歆的疑问,因为她无意中瞥了一眼门边,却发现那扇门开了一半,外面黑黢黢的,倒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流徵心中却偏偏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好像南宫雅就站在那片黑暗之中,正静静地看着她。
流徵并未犹豫,拿了灯便朝门边走去。
“你还没告诉我……”
流徵这才记起,这屋内还有个上官歆。于是,她顿了顿,朝上官歆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
“我的确喜欢女子,但那女子只会是南宫雅。”
第二句——
“我腰间的并不是凌云剑。”
第三句——
“上官歆,不过还是个二丫。”
说完这两句,她再不犹豫,急匆匆地就推开了门,用手中的灯一照。
竟然什么也没有。
门外是空荡荡的走道,四面是呼呼的风声,并没有南宫雅的身影。流徵叹了口气,慢慢地朝她与南宫雅的房间走。
其实要猜测上官歆的目的并不难,她几乎早在听到“上官歆”这三个字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一些。
只怕是为了凌云剑而来。
但她还有些不确定,加上那时才刚离开淮叶城不远,所以她并未轻举妄动,反而答应上官歆一路同行,路上再慢慢探查。
至于她为何认定上官歆说的都是假话,原因倒是极为简单。
上官歆乃匪盗出身,年纪轻轻便坐上老大的位置,若说她没有几分心机谋算那是不可能的,识人辨人之术更不容小觑。虽然她们与其只在灵邪村有过一面之缘,但她们是什么样的人,上官歆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她后来又知道了南宫雅的身份……
若上官歆真有什么苦衷,根本不必这般麻烦。
只需要向流徵和南宫雅直言以告,以她们的性情,加上南宫世家的势力,要救她或者救她手下的那些人,并不算难。
可上官歆最终的选择却反倒是以另一个身份来接近她们,欺骗她们。
那就是说,她想得到的,是她们给不了的。
至于这给不了的东西是什么,上官歆也自己告诉了流徵。
她若真是以“二丫”的身份前来,流徵也许还真就被骗到了,偏偏上官歆极其看重她这个新身份,得意洋洋地非要让她们刮目相看。
也是因为如此,流徵猜测到她为何要如此选择。
她不想再做灵邪村那个粗蛮卑微的二丫,她想用最快的方式,站到更高更受人瞩目的位置上去。她想成为她幻想中的那个光鲜亮丽的“上官歆”。
但流徵却给了她无情的一击。
“上官歆,不过还是个二丫。”
一个人留存于世人心中的印象,还真不是穿着打扮身份地位就可以轻易改变的。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磨灭不去的。
二丫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上官歆就更不明白了。
流徵走回房间,发现屋内与她走的时候一样,一片漆黑,静寂无声。
南宫雅大概已经睡熟了,没有半点动静。
流徵栓好了门,想要上床睡觉,突然又想到刚才被上官歆半搂半抱的事。
她自小便不喜被人触碰,方才那一会儿可算是忍耐到了极限,此时再想来,只觉浑身不舒服。她站在床边顿了一会儿,将刚才被碰过的衣衫全都脱了,想了想,又重新去擦了脸和脖子,这才掀被上床。
南宫雅背朝着她,呼吸绵长而缓慢。
但……
流徵心底突然涌上了个奇怪的想法。
南宫雅是醒着的。
而且,方才她去见上官歆的时候,也许南宫雅就站在门外看着,听着。
她很在意她。
她也很在意她。
流徵伸手将南宫雅搂入怀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到星期五了
真奇妙_(:з」∠)_
小雅雅快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