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出发那天,南宫雅不但没赖床,还起得很早。原因无它,只因为南宫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扯她的衣带,她一下子便被吓得惊醒了过来。前一天她又累又懒,几乎没下过床,连吃食都是流徵端过来给她的。
怎么……
怎么现在还……
“你……不要……不要再……”南宫雅要崩溃了,没过脑子的威胁一张嘴就丢了出来,“不然,我……我下回也要让你下不了床,”
这句话震慑力十足。
流徵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下回是什么时候,”
南宫雅这才惊觉失言。
前一天,南宫雅哀求不成,便干脆在流徵□的肩上咬了一口,但无奈她当时没什么力气,咬得不重,反倒多了几分*的意味。她只好又喘着气加了一句:“你……你再不放开……我就……我就再也不许你……”
“再也不许什么?”
“……再也不许你碰我。”
这才一夜功夫,她竟然自己挖坑埋自己,又提出了“下一回”。南宫雅顿时便清醒了过来,直接坐起了身。
“什么时候?”
流徵非要逼问。
南宫雅只好拼命地转了转脑子,结结巴巴道:“就……就等你爹娘答应我们在一起……之后吧。”
“好。”
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但南宫雅又很快悲哀地发现,完全是自己弄错了。流徵刚才虽然在扯她的衣带,却并不是在脱她衣服,相反,她的里衣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一旁还放着准备好的外衫,厚棉裙,斗篷和靴子,看样子是见她太累,打算出手帮她穿衣服来着。
“流徵……”
“怎么?”
“刚才……我是胡说八道的!不作数!”
流徵听到了也是没听到,更何况……
她觉得自己的确没听到。
等走出客栈的大门,南宫雅才真正感觉到,流徵准备的那些过冬才需要的衣服物件实在很必要。不过才两天功夫,这渊山渡口竟然从秋天一下变成了寒冬腊月,除了没下雪以外,给人的感觉与淮叶城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差不多。尤其是从河上吹来的呼呼冷风,其中简直好像夹杂了碎雪冰渣一般,刮得人脸疼。
南宫雅缩了缩脖子,只恨不得将整颗头都埋进斗篷里。
“怎么这么冷啊?”
渡口摆渡的老师傅听了,也跟着说了一句:“说来也真是奇怪,往年这时候还算好呢,今年竟然冷得这么早,该不会是河那头出了什么乱子吧?”
“啊?”南宫雅一下就紧张起来,“出什么乱子?”
“谁知道呢。”老师傅一边帮手给她们接行李,一边说道,“依老头子看,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你们这两个娇滴滴的公子小姐,还是别去那种遭罪的地方了。金乌城可是个乱地方,什么好处都没有,还有个被雪妖施了咒的千霄峰!”
“雪……妖?”
“不然那上头的雪怎么千年万年都不化呢?”
流徵在一旁听着,见南宫雅有些害怕,便小声道:“先过去看看,若是金乌城还安全,你就留在城内等我。”
南宫雅直接瞪了回去:“不行!”
“你不怕雪妖?”
“不……不怕!”
流徵笑了笑:“那就出发。”她当先下了踏板,走上船头四下看了看,站稳之后才伸手来扶南宫雅。可南宫雅却突然有些迟疑起来。流徵以为她还在害怕,便安慰道:“不会有雪妖的,若真有……”
“不是。”南宫雅摇了摇头,面上竟然露出几分迷惘,“我是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是忘了我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
南宫雅听得这声音,先是一惊,接着便去看流徵的神色,却见她毫无表情,竟一时看不出她是什么态度。南宫雅想了想,自己觉得“忘了什么”还真是被身后的上官歆说对了。可现在,上官歆偏偏在她们要出发渡河的时候出现……
上官歆还不死心吗?又要与她们同行?
“你来干什么?”
流徵淡淡问了一句。
“自然是有事……”上官歆绕过南宫雅,直接对船头的流徵道,“叶流徵,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说什么?”南宫雅脱口而出。
上官歆扬了扬眉,没回答她。
流徵站着没动。
“你不听?只怕会后悔。”上官歆笑了笑,也不勉强,转身先走了,坐在渡头一处搭船的茅草棚子下面等着。
“流徵……”
流徵想了想,又重新跳上了岸。
“我去去便来。”
南宫雅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流徵决定去听上官歆的话,说到底还是因为“上官”二字。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上官家有诸多猜想,但都仅还是猜想,并无一条能得以证实。此时上官歆突然说有话要对她说,她心中预感,大约是说与上官家有关的事情。
“有什么话?说吧。”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冷淡,只除了那个娇滴滴的南宫雅。”上官歆笑道,“当初在灵邪村的时候,你与我说,她是你的娘子,我还真是不信一个字。可如今看来,原来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不像我,几乎就没对人说过什么真话。”
“那你现在要说的,是真还是假?”
“自然是真的。”上官歆站起身来道,“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就送你最后一句提醒。上官鸣是个阴狠毒辣之人,他不会放过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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