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发酸,眼圈发热。为什么?为什么!许向阳自己都愿意和离了,为什么他却不愿意?为什么她犯了错却要他们两人来承担撕心的痛!如今更好,她一句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就把以前的事抹杀,再端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博取同情!“不管一年还是两年,哪怕是三年,四年,五年!我都愿意等!我只要你一句话!”
“月华,你是个好姑娘,展昭犯下这样的错,配不上你。”展昭痛苦地闭上眼,他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真的没有芥蒂。在他心里,这是难以磨灭的污点,每每想起,他就满心愧疚。他若是打发了许向阳,那他是何等的冷血?他若是纳许向阳为妾,那对月华又是何等的残忍?
丁月华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哽咽道:“不是的,展大哥,错不在你,是许向阳的错。你怎么这么傻,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展昭没有作答,紧紧闭着眼听着丁月华压抑的哽咽,一声声刺在心底的伤处,,痛彻心扉,眼睁睁地看着伤口血肉模糊,束手无策。忽然,房门被人推开,公孙先生看着室内情形微微一愣,正要退出去,丁月华感觉擦了泪,道:“先生是来给展大哥换药的吧?我去打水来。”
公孙先生看着一阵风跑出去的丁月华,不禁摇头叹气,丁姑娘也是可怜,好端端地遭人横刀夺爱。回头见展昭一脸疲内疚之色,宽慰道:“展护卫,你切记思虑过重,好好养伤才是。不管什么事,都等伤养好了再说。”
展昭低应一声便闭目养神,他精神乏得很,脑子转不动,实在无心也无力去疏理那些纷杂,一切都待他养好了精神再说。
夜间照旧是许向阳来照顾展昭,展昭白日睡得多,夜间还算精神。许向阳进屋时间展昭醒着,顿时手足无措,总觉得有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展昭从她进门那一刻就皱起了眉,许向阳被她盯的发慌,几乎要夺门而出。展昭也极为不喜见到她,冷声道:“过一会儿你帮我把药端来就回去吧,不必守着。”
许向阳不自觉的点头,“好……”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受公孙先生所托,又改口道:“呃,可,可是公孙先生叫我来,他担心你夜里发热。”听说他伤口很深,失了很多血,连下床都吃力。万一晚上有什么突发情况,没有人在怎么行?见他眉头锁的更死,她连忙道:“展大人,公孙先生说就这两三天,还请你忍耐一下。我会安静的,不会吵到你。”
展昭不再说话,瞪着帐顶发愣。许向阳大气不敢出地端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决定还是绣花打发时间,若不然真要被展昭强大的气场给压垮。轻手轻脚出门取了针线,又把昨日顺手洗的衣衫收了进来。展昭看了她一眼,又兀自出神。
许向阳知道他不喜自己,怕他不高兴自己把他的衣衫洗了,便不出声悄悄把衣衫挂回原处。无意中发现有一处脱线了,回头见他闭上了眼,也不知是不是睡了。赶紧穿针引线麻利地补了几针咬断线,做好之后又偷偷瞄了一眼,还好,眼睛还闭着。她像背着大人做坏事的小孩般悄无声息地溜回桌前端坐好,大大吐了口气才开始绣花。
她以为自己轻手轻脚做得隐蔽,却不知展昭耳力好,哪怕闭着眼也知道她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只不过没有理会罢了。一旦开始集中精神做事,时间就不难熬了,直到展昭开口问她是不是该喝药了,她才发现自己绣得投入,差点忘了时间。
放下手中的活,她起身去厨房取药。许向阳出门之后,展昭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绣品之上,绣花?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片刻之后许向阳提着食盒回来,她见他起身艰难想上前扶一把。终究迫于无形的压力,半途收回了收,只帮着在他背后垫了一个软枕,没敢碰触他。
和昨夜一样,她给他备了点宵夜,吃药前垫垫肚子,不伤胃。今天是骨头汤和馒头,展昭吃了半个馒头并一小碗汤。因为要喝药,所以她没敢给他太多汤,免得汤喝多了喝不下药。夜间的药里大概有安神的成分,喝过药没多久他又开始昏昏欲睡。
眼皮渐渐沉重,他扫一眼许向阳,声音有些无力,“你回屋歇吧,我有事再叫你。”
许向阳一看他眼神迷离的模样知道药效上来了,应了他的话,展昭这才合上眼睡去。看他几乎瞬间睡着,她不禁嘴角挂笑,虽然展昭总是一副胸有成竹处事不惊的模样,但睡着的瞬间也有着几分孩子气般的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