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慢郎中撞着急惊风。孙二娘天生丽姿,做得一手白嫩嫩的好豆腐,人送雅号“豆腐西施”。
自古以来,红颜佳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孙二娘虽是一个本分女子,却也逃不过这天生的宿命。
三年前,孙二娘一顶小轿,从遥远的湖广抬进了自已远房表弟赵白生的大门,没有嫁妆,没有亲人送迎,寒风冷雨,灯昏烛暗,人人都认为是不详之兆。
当晚,赵白生就突发暴病而死,留下三间草屋和十亩薄田,还有一个冷若冰霜的二娘。
寡妇门前是非多,丰谷井的男人们如同蜜蜂采花一样,找着理由,热着脸蛋往孙二娘家跑,每次都被冷冷的拒之门外。
作为赵氏族长,孙二娘的事情就是自家的事,送温暖扶贫寒的活动搞过好几回,每次都是热脸蛋贴上了冷屁股,不需要,用不着。
就在半年前吧,杜月荣和黄金笙这两小子色胆包天,实在按耐不住欲火,深更半夜去翻孙二娘的墙角,被孙二娘提着两把菜刀从同兴绿道一直追到绵州。自此过后,晚上再也没有男人敢登孙二娘的门。
二娘你够辣,咱惹不起还能躲不起。赵白宇屏住呼吸贴着街边的房檐,打算消声无息的从旁边顺过去。
“王老五,你小子真是个耙耳朵,在家怕老婆,在外怕二娘。”站在圈外一个带着黑棉帽的男子说了句俏皮话,惹得人群哄堂大笑。
赵白宇一听,正是如金书坊老板颜如金的声音,这个老小子,心直口快,喜欢出头多事,可不能让他发现了自已,赵白宇立了立衣领,身子缩成了一团,踮着脚尖放慢了速度。
“白宇,真是你啊。老远看到雾里一团黄影过来,我还不敢确定就是你。来得正好,过来给他们评评理。”颜如金眼尖,过来一把就抓住了赵白宇的手。
祖宗奶奶,这是昨整的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得巧不如来得熟。遇到熟人,再生的米都能给你煮成熟饭。
觉得自己的行动很神秘,没想到颜色却出卖了自己。
赵白宇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挂起了微笑,无可奈何的走了过去。
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通道,赵白宇在前,颜如金跟在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人群中,一个圆眼圆脸淡眉的男子正喘着粗气,脸上一个淡红的手掌印随着他脖子上青筋的跳动一起一伏。
一个鹅蛋脸丹凤眼的女子脸上显得有些慌张,低顺着眼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既然摊上了事,就早点开工,早办好早赶路。
赵白宇轻咳了一声,朝圆脸汉子友好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毕姥爷,一大清早,你这是和孙二娘唱的是那一出啊?”
毕福生没有答话,含愠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冷淡起来,一言不发挤出了人群,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雾中。
孙二娘在后面张望着他的背影,有点怯生生的喊道:“毕姥爷,实在不好意思,我性子急,雾大没看清,把您老人家给打错了。”
说完,孙二娘回过身,胀红着脸,高高的胸脯一起一伏,俏丽的脸蛋上几颗浅浅的白麻子在雾气中时隐时现,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韵,却也透出一股寒寒的冰气。
停了一小会,孙二娘用细长的手指着案板说:“赵家大爷,你来得正好,给我小女子评评理。”说完,用手捂起脸,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白絮般的雾气中,一张案板上零乱的放着七八块猪肉,旁边一块薄木板上散落着几片碎肉,板下两块豆腐已被压成了豆渣。
薄木板左侧,依稀有一白一红的两包臊子并排放着。
案板后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木立着,右手捂着脸瘦削的小黑脸,一个绯红的手掌印稳稳的定在左脸正中央,黑里透红,与众不同。
这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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