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儿,到底也该让夏安知道。我知道夏安是个爱憎分明的好孩子,他的心里是有一把尺子的,绝不会为了田氏,就央求我包庇了她们。”柳氏听了,心里也就放心了,因就对秋漪说道:“你这样说,那便就好。”
因此,当着柳氏和秋漪的面儿,这田氏也就踉踉跄跄地出了柳府,去找自己的儿子求助了。春琴见了,就一把挣脱开花匠的胳膊,怨恨地说道:“是说过了,你不要碰我!”
花匠听了,就无限爱怜地说道:“春琴,我怎么能够不管你呢?我为了你,是宁愿去死的!”
春琴就道:“你只管走你的就是,不用管我!今儿个算是我糟了劫难,算我倒了霉,怎样我都认的!”花匠听了,更是幽幽叹息说道:“春琴,你就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了么?我知道,他在你的肚子里,已经就快五个月了!想五个月的孩子,应该已经成形了吧?”花匠说着这些话时,心里只是充满了对春琴的柔情蜜意。
春琴最听不得的就是孩子二字,她怨毒地说道:“葛花匠,你少和我说这些!现在,他就是你的野种!他不再是墨染的金贵的孩子了!我要这个累赘何用?”春琴说着,只是一个劲地要往外走,那管家派过来的人,都是高大的汉子,此时竟然拦不住,也是异事。
那春琴也一头奔到丽春堂外的外边,丽春堂下的走廊子里,有一个水池,水池里的水虽然不深,但到底也不浅。春琴对着花匠道:“你走,我叫你走呀!”
花匠就道:“不,我不走。春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和我出去,离开柳府,咱们还是能活下去的!”
“不——”春琴听了,更是高声叫道:“花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真正懂我,懂我的心么?”春琴说完,又凄厉地摇了摇头,又道:“不,你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我的心!花匠,我感谢你在我那些难熬的日子里给予我的温暖!但是,与其和你在一起过那样看不到头的平凡日子,我不如去死!”
“春琴,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说平淡普通的日子也是你想要的!你说的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不错!我和你说的,不过都是为了骗你,要你死心塌地为我卖命!葛花匠,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上你么,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春琴说着,不知不觉就往后退,一直走到了小池边。
花匠听了,心里说不出的颓然。“我知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在你的眼中,我不过是大少爷的替代品,你心里喜欢的,在乎的,只有大少爷一人!我是个低贱的花匠,我配不上你!但是,我也是有情感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喜怒哀乐,我在乎你,我稀罕你!现在,你已然没有后退的路可走了,春琴,跟着我吧!我发誓,我会尽我的所能,给你富足快乐的生活!”
春琴听了花匠这话,目光里就有什么东西在盈盈地闪烁,是激动,是感动,亦或是迟来的悔意?都有。但时间已然是不能回去的了。她回不到从前了。她便对花匠柔情万千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你——你真的要带我走?”
陡然之间,已然心灰意冷的花匠见春琴又改变了心意,心里一下子又涌出了许多的激动。“是的,我要带你走!这话,我从未又反悔过!”花匠说着,还伸出手,想拉住春琴的手儿。
春琴深呼一口气,她看着前方,秋漪和柳氏也正从丽春堂里出来。不能,不能再等了!她已然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她这一生,如果得不到一样宝贝东西的话,她是愿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不过,如果真的如花匠所说,如果时间真的能够回头的话,她还是愿意重来一次的。到时,她会选择面前依然深情款款的花匠,而不是柳墨染!
只是,人的一生就这么一次,她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春琴就柔声地对着花匠说道:“花匠呀,你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花匠一听,心里更是激动万分了。他看着春琴,深深说道:“春琴——”
“我要挽一下头发,我知道,现在我的衣衫和头发都很乱,我像一个叫花子!所以,你先将头转过去,待我将头发衣裳都理好了,我再叫你转过来接我走。到时,你就带着我,去一个很远很远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和你,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一起过幸福快乐的日子!花匠,你可知道,那样幸福安宁快乐的日子,我已期待了许久许久了——”春琴说着这话,仿佛眼前已经看到那样美好的日子一样,脸上还带着安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