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聚星楼?”反正白随意有的是钱,他爱住什么样的客栈,就随他去好了。文舒叫住一个看起来甚为机灵的少年,问他道。
“二十个铜板,我就带你去。”少年嘻嘻一笑,眼睛晶亮晶亮的,算准了他们不会在乎这点钱。
“给。”文舒好笑地数出十个铜板递给他,“前面带路吧。”
少年接过铜板细数一番,往腰间荷包里一塞,笑嘻嘻地招招手道:“跟我来。”
两刻钟后,一座金灿灿、耀人眼的高大建筑出现在几人面前。
“聚星楼?”文舒夸张地张大嘴巴,看着建筑外墙上贴得满满的小星星,被雷得不行:真贴切啊,不愧是聚‘星’楼!
“到了?”白随意薅着文舒的袖子往里拽,“过来过来,我带你去厨房。”
“干什么?”文舒惊奇地看着他左转右拐,似乎对此处极为熟悉的样子,诧异道:“随意,你到底在这里住过多久?”怎么能熟悉到这种地步?
白随意不答她的话,因为厨房已经到了:“王厨子,让个空儿,我媳妇儿要占地方!”
厨房里少说十个人,二十道目光齐齐射来,文舒大汗,扯着白随意的袖子道:“你搞什么?”
哪想果真站出来一个大厨,憨笑道:“是白公子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他瞅了瞅文舒,又道:“咦,怎么不见流莲姑娘?”
文舒只觉手腕一紧,低头一看,白随意的指节已用力得泛白。他虽然面无表情,文舒却真切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那股沉痛,心中一揪,笑了笑道:“王大厨,您好,我叫文舒,陪同白公子前来游玩。”
王厨子似乎也觉失言,干笑两声,闪身让开一个灶,道:“那,那姑娘请便,请便。”
文舒刚要过去,不妨白随意转身就走。他走就走了,偏偏抓着她手腕的手没有松开,直直拽着她向外走去。
“喂,随意,你怎么了?”文舒有些不安,又有些好笑,最多的却是心疼。这心疼如此真切,她自己都有些慌乱。
白随意拉着她往楼上走,拐了几个弯,来到一扇精致的房门前,抬脚一踹,直直往里进。他来到屋子正中,这才撒开文舒的手,往桌子旁一坐,静默着不说话。
“那个流莲……”文舒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他梦中。现在王大厨也提到,看来他们两个曾一起在这里住过。
“不许提她!!”白随意一拍桌子,捞过一只茶壶往墙上一扔,“哗”地碎了。
文舒心一紧,扯扯嘴角,笑道:“你这样的脾气,也难免人家甩了你。”
“你懂什么!不是她甩了我,是我甩了她!”白随意此时跟被针扎了的气球般,嗞嗞直往外冒气。
文舒耸耸肩,笑而不语。
“你不信?”白随意哐哐拍着桌子,怒了半晌,忽道:“你可知当朝三皇子?”
“嗯?知道呀。”怎么扯到三皇子了?文舒奇怪地看着他道。
白随意下巴微抬:“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文舒好笑地道,“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哪有好命去见三皇子那样的贵人?”
白随意气得直想敲她的脑袋,觉得她真是笨得不轻:“你没见过,还没听过啊?当朝就只有一位皇子,这么一个稀罕人物,民间难道就没提过?”
“倒是经常听人提起。”文舒歪头回想一会儿,道:“大家都说他是个性子淡漠、严肃、冷厉、做事果决的人。”她顿了顿,忽然笑了,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过啊,有传言说他的冷酷只是对外而言,对他喜欢的女子哟,啧啧,那可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体贴得不能再体贴呢。”
白随意听到后面半句,身子几不可见地僵了僵。随后微微一笑,掸掸衣袖,略略扬起下巴道:“说得不错。你可知,大家都说我跟三皇子很像?”
“噗!”文舒正喝着茶水,闻言立时喷了满地,咳了两声抬头一瞧,白随意那张白玉似的俊脸已黑得堪比锅底。她用力掐着大腿,硬生生憋住笑意,只道:“随意啊,你口中的‘大家’,都是指谁啊?”
是见过三皇子的,还是见过他的?她就想不通了,他不过一个打听消息的江湖汉子而已,居然这么出名、这么有身份,竟然有人将他同三皇子相提并论?
说到三皇子,那可是整个星辉国所有女性的宠儿。见过他的人不多,可是关于他的传闻却不少。譬如他办事不讲情面,公私分明,对付贪官污吏一抓一个准。譬如他对手下的人既严厉又包容,吸引了许许多多的追随者。譬如他有个两厢情深的情人,对她温柔又体贴,深情又怜惜,羡煞了一干小姑娘。
她想到这里,忽地有些感叹。塔萨大陆共有三个国家,北星辉,南火离,东北夏。星辉国跟北夏、火离两国不同,历来女皇为政,并且女子亦可入朝为官,是以女子的地位与男子相差无几,盛行一夫一妻制。
而南来北往经过此地的商人,却总会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譬如火离国的男尊女卑,男人是天,女人为奴仆。譬如商道盛行的北夏,一夫多妻,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寻常的事情。发生在那些男人和女人身上的故事渐渐流传开来,许多星辉国的百姓开始不满于一夫一妻。男人们有的瞒着妻儿在外养些姑娘,妇人们则仗着家财寻个小院子养些白脸男人。
百姓尚且如此,何况官家?何况品级高的官家,何况皇室中人?虽然女皇陛下身体力行,历来只娶一位皇夫,可是下面的皇子皇女却并不一定。然而,当朝三皇子却绝对是个例外,他的专情程度简直到了世人皆知的地步,惹得众多小姑娘追捧爱慕。
“嗨,愣什么呢?跟你说话哪!”白随意听她久久不吱声,拍拍桌子唤她道。
“嗯嗯?”文舒这才知道自己走神了,歪头思忆片刻,半点也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赔笑道:“刚才愣神了,没听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哼!我刚才说,我就是很出名、就是很有能耐,我甚至跟三皇子本人见过面!”他一面说着,一面高高扬起下巴,骄傲得像一只臭美、爱显摆的孔雀:“见过我们的人都说,我们两个很像,很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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