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羽自冰屑、雪花和纷纷坠落的天兵中间呼啸旋转着飞出去,正砸向举着钉耙冲过来的天蓬元帅。
天蓬陡见一人向自己飞来,想也不想,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哇!”
鹤羽狂喷着鲜血,又反向飞去。
天蓬一见金血,晓得是天庭中人,惊咦一声,那踹出去的一脚仍自挺在空中尚未收回,心念只一动,缠在足踝之上,已然失去陈玄丘控制的缚仙索突然灵蛇般一窜,就把正横飞于空的鹤羽仙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四值功曹摔落天河,被水面拍的七荤八素,刚刚狼狈地跃出水面,天蓬已然一手提着钉耙,一手执着缚仙索,缚仙索的那一头飘扬于空,跟放风筝似的牵着鹤羽,鹤羽还在空中喷着鲜血,威风八面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四值功曹?尔等为何在此?”
天蓬一见四值功曹俱都穿着便装,竟然出现于此,一双怒眼不禁精光闪烁,沉声问道。
值年功曹李丙慌忙禀道:“小神李丙,见过天蓬大元帅,我等……与友人游览至此,突然见有人盗取天一神水,故而出手阻止。”
“哦?如此说来,本帅倒要谢过四位功曹了。呵呵呵呵……”
李丙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陪笑道:“不敢,不敢,小神既然在此,理当出手相助,岂敢当大元帅一谢。”
天蓬陡然脸色一沉,肃杀喝道:“本帅只命人封锁天河,不曾有一字提及神水失窃,四位功曹何以未卜先知?”
李丙的脸刷地一下,苍白如纸,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懂乱地道:“啊,小神,小神……”
这时,飞鹰走犬二将军率众赶了来,天蓬一抖手腕,就把放飞于空中,一直吐血不止的鹤羽扯了过来,掷在二人脚下:“绑了!四值功曹,一并拿下,押至天一宫前,等候本帅审讯!”
“末将遵命!”
飞鹰走犬率领一班天蓬亲兵,恶狗扑食一般冲上来,一群人招呼一个,把四值功曹捆了个结实。
鹤羽被人抹双肩拢二肩将他捆住,又脱了他一只布靴,恶狠狠塞在他口中,终于止住了他喷血,换成鼻孔里不断喷出血来。
大天蓬这一脚含愤而发,大罗境的高手全力一脚,他哪里抵受得住。
天蓬一眼看见远处一气都统大将军率人飞来,立即喝道:“把他们立即押下河底,非本帅任何人不得接触。”
飞鹰走犬是天蓬心腹,只唯他一人之命是从,立即押了鼻孔喷血的鹤羽和四值功曹,沉下天河。
天蓬把缚仙索一收,上宝沁金耙拢在肩后,便向一气都统韩千乘主动迎了上去。
……
陈玄丘回转仙人居,先到顶层,将紫金葫芦藏入花草之中,只有这样只片刻离手,他才放心。
然后元神化为无形,沉下楼下雅间,只见宋押司等书吏个个两颊酡红,勾肩搭背,喝得正欢,自己则如死狗一般卧在一边。
陈玄丘立即投身过去,再把紫金葫芦召回,打个哈欠,睁开眼来。
宋押司指着陈玄丘,笑得像只快要断气的鸭子:“嘎嘎嘎嘎,你可算醒了。嘎嘎嘎嘎,岑(陈)……岑押司吖,论女人缘儿,我不如你,论酒量,你……你给我提鞋都不配呀,嘎嘎嘎……”
陈玄丘一脸诚恳,拱手苦笑道:“哎呀,小弟服了,小弟是真不行了,宋押司海量,小弟甘拜下风!”
南山雁一溜烟儿逃回自己闺阁,坐在床头,犹自心头小鹿乱跳。
四值功曹为何出现在天河边?
值日功曹和值时功曹的穿着,为何与我追踪之人相似?
如此想来,那个天杀的可恶的该死的挨千刀儿的小贼,衣着倒与我之前所追之人有些不同。
可……四值功曹与我六丁神将并无过节,他们为何要陷害我?
南山雁思来想去,摸不到头绪。
转念又想,他们既未拿赃,也未拿着人,回头若再找我,无凭无据,能奈我何?
这件事,我总有机会查个清楚。
想到这里,南山雁才安下心来,开始更衣。
看看脚上,一只脚儿穿靴,一只脚却就赤祼地踩在地上,那死不足惜的小贼在她脚底托那一掌力量虽猛,力道倒真是巧妙,此时居然没有一点痛楚感觉。
只是胸口……
她掩好了门窗,褪下了衣裳,露出象牙般光洁粉润的胴体,大落地镜中,现出一个赤裸的美人儿来,那纤细的腰枝,那美丽丰润笔直的腿,那么刺眼的……
那绰约酥胸,菽发均匀,香浮玉软初含露,粉滴才圆未破瓜,本来是她对自己身体最为自豪处。
可如今呢,那两个水滴状的玉瓜上边,一边一个隐隐的红巴掌印儿。
南山燕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可是随着她深深地吸气,那红色的指印儿似乎更加明显了。
随着那处地方明显地膨胀起来,就似那手也在极力地张开,以便能够始终一手可以掌握。
“我要杀了你!”
镜子里的南山燕一双眼睛开始喷火了,一字一句地道:“一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