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太阳既好,景致复又柔和不少,我念你的心也由热情变成温柔的爱。
————沈从文
恍惚间时光仿佛倒流,回到阮鸣山死亡的一年前,沈沅刚上高一的时候。
那段时间他过得极其痛苦,因为要控制自己极悲极喜的情绪,沈沅的神经时常处于紧绷的状态。
那年是安市少有的暖冬,北风不再那么猖獗,地上的雪也是薄薄的一层。
但雪留不了多久就被清理干净了,沈沅还是打算骑车回家。
或许的车鸣太令人心烦,夜晚来临得太早,又或是哈出的白气氤氲了眼睛,沈沅撞到了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阮秉泊,穿着灰粉色的羽绒服,围着厚重的围巾,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明亮却淡漠的眼角,一头乌发落着些许雪花,沈沅还没看清就被他的车撞倒在地。
被撞后的阮秉泊闪着泪花,渐渐与此时眼前的画面。
此去经年,久别重逢,那段岁月沈沅不愿再想起,但唯一的例外,被他小心安放在记忆深处的就是那一小段时光了。
沈沅想伸手抹去那碍眼的泪光,心也因为眼前之人的悲伤而抽痛,但无奈,像是隔着无数旧时光。
“你是怎么进去的?”
阮秉泊整理着混乱的思绪,哽咽地说道。
“飞子开的门,我一看见他就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飞子是贾荣的手下,听到是我他不敢不开门,贾荣是阮鸣山的好朋友,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我疯了似得冲进卧室,楠姨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满身伤痕……床单上全是血,她手里还握着手机,我拼命的叫她,但……还是渐渐没了呼吸,贾荣在一旁抽着烟,不屑的看着我,他和阮鸣山一样,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
阮秉泊的声音逐渐沙哑,却不再流泪,表情又恢复平静,但手背被掐出的指甲印说明她的心情并没有平静下来。
“贾荣干得那些肮脏事我上初中的时候见过一次,和夜店的那些女人……我没想到有一天他的手会伸到楠姨身上,原因无他,肯定是阮鸣山送过去的,我知道楠姨在来我家之前是在夜店呆着,后来生了孩子,为了给孩子好的生活,给阮鸣山做了好多事,才来我家当保姆的,但没想到,还是难逃命运。”
“所以,墙上的血?”
“贾荣的,我动得手,第一次杀人,杀红了眼,血弄到了墙上,到最后,他已经被我砍得不成模样。”
“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对警察陈述吗?”
“我知道,廖文华也知道,但是证据不足,诉讼期限也过了,沈沅,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在这圈子里,我若向善,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白果杀了南阳,你还教了他一堆理论,怎么,不用你的善心普渡一下我吗?”
沈沅听罢没有说话,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不再看阮秉泊的表情。
“其实,廖文华要拉你上船的时候,我就知道最终我难逃法律的制裁,你无需多虑,只要让这个圈子彻底灭亡,我知道自己的归路。”
看沈沅没有回答,阮秉泊不知怎么的,心有些微微痛,但不是已经想好了吗,尽头一眼望得见。
身处灯火之下,根本看不见漫天星辰,夜色越来越深,侵染着世间万物,可偏偏人间灯火通明,像是有些无法再改变的心意,完全隔绝着黑夜。
阮秉泊,我应该拿你怎么半才好?
“那飞子呢?没有拦你。”
“飞子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救过他几次,我在阮鸣山面前也说过他的好话,起先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实力,没想到阴差阳错竟是如此,就是他配合楠姨打得电话,连刀,也是他给我的,贾山死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所以当晚的事情只有你和飞子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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