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红绵疾步离去,沈盛便提着箱子上前,替李锐明诊了脉,又见他眼下乌青,舌苔发黄,心中便有了判断。
收了脉枕,复又坐回椅子,恭敬道“太子殿下最近饮食可好,睡眠如何?”
“每吃即会呕吐,夜里常有惊醒。”
“除此之外可有别的不适?”
“没有。”
沈盛又道“那太医院的其他人如何说?”
“不肖他们说,”李锐明笑道“我已知晓我这身子是药石无用了,我这是中毒所致,且毒性已侵入心脉,可对?”
沈盛心里一惊。
他所中之毒,名唤藜芦,这植物乃是近水而生,茎上开花,根在沙土里,和莲藕很是相似,因兴安靠淮河,每到夏季便有贪嘴的人会中此毒,可这毒原也不难解,怕就怕长年累月入药,侵入心脉,便无力回天了。
他见沈盛沉默,便又问“你可知,这药是谁下的?”
沈盛道“微臣愚钝,不知。”
李锐明道“沈院判何必自谦,你才华横溢,机敏过人,年少时在兴安城便颇负盛名,如今回来了,假以时日必定入阁,首辅也当得。”
两人眼锋相交,沈盛微垂眼帘,回道“微臣只是一介医者,无意在朝堂搅弄风云。”
“我知道,我知道,咳咳……”许是刚才话说的过快了,李锐明紧咳两声,从怀中抽出绵帕,遮掩双唇,连擦几下,只见白色帕子一摊乌红色血迹,很是醒目。
待他气息匀了,才道“沈院判不必担心,我已是将死之人,不能拉你入局,谋权夺位。”
“既如此,”沈盛起身,拱手施礼,道“微臣会如实将殿下您的病况告知陛下,微臣告退。”
李锐明缓缓的又道“沈院判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想知道,为何身体一向康健的沈大人,会突然暴毙吗?”
狭长眸子紧缩,沈盛内心已如翻江倒海,站定了,没有答话。
殿内针落可闻。
李锐明靠软枕而坐,道“沈院判,这世上中毒而死的人,有的如我这般长年入药水滴石穿,有的一碗下肚七孔流血肠穿肚烂,我说的可对?”
沈之鹤当年死状,却如他所说,杀父之仇在心,绕是沈盛端的一派温润如玉,却也险些耐受不住,低声道“太子殿下,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锐明道“你父亲身亡,乃为人下毒所致。”
“太子殿下如何知晓?”
李锐明贵为太子,太医院的人怕他死后有连带责任,便只肯给他些无关痛仰的汤药调理,他隐忍不发,心中却怕等不到林慕姝平安生产,便在头半年费尽千辛万苦查清了沈之鹤当年暴毙的真相。
他道“沈院判若是能护住我的心脉,拖到太子妃平安生产,到时侯我自会如实相告。”
这五年,虽派过不少人回兴安打听当年的事,但大多数都无功而返,沈盛知晓定是有人从中刻意阻拦,才会如此棘手。
现下,李锐明所查出来的真相,正是他最想知道的,故此,他便应了李锐明所求。
翌日,他取了药,交给沈红绵,嘱托她一定要亲自交到太子手上。
沈红绵欢快的应了,从沈府出来,记起林慕姝喜好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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