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德城的夜晚杀声震天,战鼓雷雷,元洵在城墙上连续作战了两天两夜。城中已有的滚木磊石已经耗了去大半,可长林军依旧潮水一般一轮接着一轮源源不断地向上攀爬着,好像这些人都不畏生死似的。
“侯爷,休息一下吧,这儿有我顶着!”中州廷尉渝卜射蓄着大络腮胡子,双手持两把弯月斧朝元洵喊道。
“我没事!”正说着话,元勋一枪挑下一个梁兵,他翻滚着将梯子上正往上爬的两军一块在了下去,两边的渝兵弓箭手辅以一通狂射,那些梁军还没落地就纷纷中了箭。
“箫子良要的是速攻,只要我们不让他如意,你看看天,再过一会就要下雨了,这攻势是不可能持续下去的!”
二人喊着话,天空一阵闪电,接着天雷滚滚,一阵轰鸣之声之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城墙变得愈发的湿滑,箫子良望着城下满堆的尸骨,眼底暗潮涌动,一声极为尖利的弦断之声划破雷雨交加的夜空,箭头闪着微弱的寒光,带着箫子良的恨意与决心,冲着城垛之上的某处飞去。
可城楼之上的战鼓并未有丝毫动摇,城墙上的箭雨未见有丝毫减弱。
箫子良的手指滴着血,他仰头看了看城楼上依旧在挥舞着银枪的元洵,无奈地大吼一声:“收兵!”
城下鸣起收兵的铜锣,城上的士兵对着老天发出一阵阵欢呼,大家高兴地拍着手,有些甚至唱起北方的歌来。
“狂风聚,苍天远,烽火照冰霜。
长歌慢,铁甲寒,劲弓射天狼!”
“侯爷,太子应该明后天就能到!”渝廷尉大着嗓门高兴都说道。
“好!好啊!太好了!”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元洵一身银丝软甲已被染成了红色,大雨中朝下滴着血水,在他脚边蔓延开来。
“渝兄,夜里加强防卫,我看这个箫子良年轻气盛,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得令!”
身边的将士想要过来帮元洵拿过银枪,被元洵拒绝了,他撑着长枪,将枪杆和着将士们的歌声在地上砸出一个一个有力的节拍,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城墙。
这一夜,真漫长啊……
回到城中的侯府,侯夫人韵霜一眼就看出了元洵的不对劲,那顺着衣角滴下的血水,分明就是侯爷自己的啊!
“侯爷!侯爷!你怎么?”
元洵捂着腹部,气喘吁吁地走到塌前,一下子倒了下去,随同的只有几个亲卫,军医紧随其后。众人低头一瞧,就看见皇帝亲赐的银丝软甲竟然被箭头撕开一个口子,元洵的腰上被划开一个极大的口子,露出鲜红的腰肌断层,看着甚是慎人。
军医却松了一口气似的,面露喜色地通知元洵:“侯爷,索性没伤着脏器。”
元洵点点头,朝夫人抬了抬手,唤道:“韵霜……”
“侯爷,”韵霜夫人的眼泪瞬时就如断了线的珠串一滴滴地向下落着,她赶紧跪到床前,双手握住元洵的手道:“我在。”
“再修书,去琅琊,需要增援,快!”元洵断断续续地讲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