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满香荆草的花园中,邵边野的面色沉凝至极。/www。qВ5。com\\
况柔盼屈膝下跪,哀哀泣诉,“恳求大王恩允吧。”
“柔盼,错的人是本王,本王误了你的幸福。”
绝美的容颜上凄凉的罩满沧桑,她自嘲地笑了,
“不,是臣妾奢望了!明知道大王的心中只有恕妃、明知道大王只是赌气才娶了臣妾……”
他拧紧眉峰,“你明白?”
“臣妾忖想,以臣妾的品和貌,登上后位大喜之日,大王您不但不怜惜,甚至忧郁、烦躁不堪,这原由不是再清楚不过吗?”
他叹了一口气,“你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是本王辜负于你、让你受苦。”
“两个不曾相爱过的男女,何来谁辜负谁?”她对他的恋慕倾心将是她的私人秘密。
“大王,求您、废了我吧,这尊贵的后位,我不该窃取占有。”
“废后的处境,你可想过?”
况柔盼以右手摸着残断的左手臂,“废后一向是独居深宫之中,和冷宫中的弃妃同样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然而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恩德了。”远离红尘,断绝私爱,无牵无挂,就当是为父偿罪吧。
“是本王立你为后,若是再废了你,本王的罪孽岂不是更深重?”绵绵也一定和他没完没了的吵闹,而他是敌不过绵绵的……
因为爱,所以甘心受制。某种形式上,他这怒王夫君才是绵绵的终身奴。
况柔盼摇摇头,泪已停歇。“与其让我做个只享荣华富贵却是有名无实,缺人怜惜的王后,才真的是割心的痛。”
“既然你心意已决,这么吧,本王废了你的怒后之位。”
“谢大王。”
“但是本王不许你孤零零的永居优宫深苑。”
“臣妾……”
“柔盼,当本王的义妹可好?算是给本王一个赎罪的机会,本王欠你一个大恩。”
“因为臣妾救了恕妃?因为臣妾成了残疾?还是因为臣妾勇于揭发父亲大人的罪?大王,这是臣妾应该的本分,不是恩情。”
“不必再议,此为王令!”道义上他必须妥善照顾她,直到为她另择良婿。
“柔盼谨遵大王……”
“应该改口称我一声大哥。”
怒王下召,恩封况柔盼为保玉公主,并赐其宅邸、侧仆、千斤黄金。
恕妃仇氏封为怒后,择期完婚。
此召令人人欢欣,然而准王后绵绵可不依。
她的理由颇为可笑,“礼仪司大人说怒后必须统驭六宫,而且是母仪天下的尊贵,可我原是奴儿,既不尊也不贵,最要紧的是懒得去统驭六宫。”
邵边野好气又好笑不已,“本王废了六宫,独宠你一人如何?”
绵绵偏着螓首,十分认真地思索,许久她还是坚持不当他的后。
“反正是妃或是后,你都要独宠我是不,那么我何必要做个缚手缚脚的主母?”
“绵绵……”难道要他苦苦哀求?
她俏皮地对他扮了个鬼脸,拎起小布包,开始将碎银子丢人布包中。
他质疑,“你又要往冷宫跑,是疯狂地去玩骰子?”
“猜对了。”她的心情极好。骰子,噢,可爱的骰子,我就来了……
他不是猜!这一段时日她哪一天不在冷宫待上两、三个时辰以上;甚至于激烈欢爱之后,她竟然不留恋地又拎起她的赌资离开龙阁,离开温暖的被褥,离开他的怀抱。
多少夜里,他独自回味**的余温。老天,他这怒王几乎成为怨夫了。
“不许去!”他大吼。
她当他是在训练声嗓,完个小搁向心里头去。
“赢了银钱,我再分你一半可好?我这个臣妾很棒是不,你尽管看书喝茶跷高二郎退,由我这个臣妾去替你挣钱。”
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简直令邵边野啼笑皆非。单凭每年向大唐进献的珠宝玉钿和银两,便是她赢赌的千万倍,原来他的小娘娘还真是个挣钱贤内助。
他拉下脸,威严斥喝,“好好待在龙阁,从今日起不准再往冷宫跑!”
龙阁里喧闹震天,当邵边野处理完政事回到龙阁,他难以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景象。
“大!”
“哈哈,本姑娘赢了!”绵绵开心地伸出手,拿钱来吧。
然而三个赌友却震愣住了,她们不禁暗暗祈祷。
背对着邵边野的绵绵不知危机将至,她甜笑着,“可别赖账!快点儿把银子奉上吧。”
忽地她感觉到身后似乎刮扫来寒风一般,她莫名其妙的起了疙瘩。
邵边野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将她提吊在半空中。
他怒瞪着她,她也气愤地回瞪他。
比眼睛大呀?她可不会输他。
“大王,请息怒。”三名惶惶不安的女人连忙起身,福礼一躬。
邵边野咬着牙,“敢问赌后,你当本王的龙阁是何地?”
“就是龙阁呀,笨。”多此一问。
众人冷怞着气,她们多么希望就此昏去算了。
他怒斥,“不是不许你往冷宫跑了?”
“所以我才让老妃子们过来龙阁玩啊,喂,你可没说不许在龙阁里玩骰子!”
三位老妃子骇得连嘴唇都颤抖了。糟,是她们教导恕妃娘娘玩骰子,怒王会不会一怒之下赐她们白绫或是鹤顶红啊?
苗金儿的声音由远至近的响起,“小兵哥好,奴婢是奉娘娘之命特地带保玉公主过来……”
“柔盼?”他耸起剑眉,厉芒逼人。
须臾,况柔盼和苗金儿步人龙阁内室,苗金儿一见主子被怒王提吊在半空中,她咚地跪下。
况柔盼却是以右手衣袖遮掩笑意。
绵绵一见救兵,立刻大喊,“保玉公主,快叫你义兄放开我!”她两条纤细的退儿荡呀踢的,可惜就是踹不着邵边野。
“义兄,请先放开王嫂,这样不成体统,徒惹下人们笑话。”
“你不在公主府邸,进宫做什么?”
“臣妹是特来请安……”
“我邀她来玩骰子啦!”快人快语的绵绵笑嘻嘻的一脸皮相。
况柔盼一副“我被你害惨了”以及爱莫能助的神态。
狂风暴雨已在眸底蓄积,即将汹涌奔腾,邵边野怒吼,“仇绵绵,你居然在王宫中广召赌伴!”
“好说好说。”她聪明呀,这是造福一干日子无趣的大小女人。
他将她摔下,绵绵吃了痛,嘤嘤低泣起来,然而他连看也不看的转身走开。
“呜,这样狠心。”她快哭岔了气。
苗金儿和况柔盼连忙扶起她,“怒王生气也是应该的,是您太贪玩,又犯了宫律。”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姐妹,居然替别人说话。”
三个一身素白衣裙的老妃子忍不住驳斥她的孩子气,“这个别人可是您的夫君!”
“哼,就因为他是我的夫君,他的职责便是爱我、疼我、宠护我才对,可他却对我凶,还把我摔痛了。”她柔柔娇婰,无限委屈。
她觉得自己是卑微的小女人,所以尊贵至极的邵边野才会强霸地管束她的一切。
“我想回大唐中原去,好久没看见我的娘亲,好久没吃豆腐脑儿……”
“这可使不得!”众人忙喊,“您是怒国的王妃,没有怒王的召令,不得擅自出宫。”
“哎,嫁人真是件不太好玩的事。”她感慨万分,一张小脸儿皱成一团。“有点儿悔不当初,要是没有和他扯上关系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苗金儿好笑地轻啐着,“假使娘娘没有和怒王结缘,娘娘您现下恐怕还是一介奴儿,得做尽粗活儿才图得一些温饱。”
“说得也是!”她以双手支撑腮畔,“所以我才懊恼呀!人生哪,好多的无奈。”
况柔盼摇头叹笑,“绵绵王嫂,你是最幸福的姑娘了,竟然自认无奈。”
“我……”绵绵想出言反驳,然每一个人,包括苗金儿在内无不瞠眼瞪着她,害她的舌尖打了结,只有把话吞进肚里去。
她的婰肉好疼呀,没人怜惜,呜!
夫君不理睬她了!
绵绵原本没搁心里头去,她依然照玩骰子,和虎栏里的老虎们玩水花儿,挺乐的,可时日一久,她也慌了。
这慌是因为她好想念邵边野,可是他居然狠下心肠,一步也不踏人龙阁,连她求见,兵士们也不让她进入御书房中。
“他睡在铺豹皮的地上吗?”她忖思,是不是要逼她跪在御书房外向他认错,他才要原谅她呢?
他真是奇怪!可以为她闯入火场,可以为她放弃怒王大位,却饶不了她的玩心?
“不过是玩玩骰子,每个人都十分愉快不是吗?顶多输钱的人难过了点儿。”唉,她还是想不明白,夫君为什么气成这样?
小翠打了水过来,让她净净手。
绵绵玩着盆里的花瓣儿,百无聊赖地猛叹气。
“娘娘想念怒王了是不?”得趁这良机羞羞主子。
绵绵并无别扭,她大方承认,“当然想念呀!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喜欢、最爱的人。”骰子和娘亲排列在后。
“不害臊,娘娘!”
“于啥害臊,他是我的夫君,如果我讨厌他才惨哩;哎,我想我得去淋淋雨,生个病儿才能让他理睬我。”
“娘娘也懂得使用苦肉计了?”小翠挪开水盆,笑说:“其实娘娘可以用女人家特有的温柔和体贴啊。”
“温柔和体贴?那又瞧不见,而且邵边野命令兵士阻挡我耶,我又见不到他。”太绝情了,可是她依然无法不爱他。
突地——
“小翠,我想到一招对付他了。”
“‘对付’?”这算不算是欺王大罪?小翠吐吐舌。
绵绵大力击掌,兴奋地红着双颊,“这可得你帮忙喽!”
“呃,不不,小翠不敢和您狼狈为坚……”
“反对无效!我是你的娘娘大人。”
小翠一脸慌张,她在御书房外大叫,“大王!娘娘撞到头,流了好多血!”
兵士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踌躇之间邵边野已经飞冲出御书房。
他瞠目欲裂,如同遭受致命打击,“绵绵受伤了?”
“娘娘说,如果大王慢一步,她可能就死不瞑目了。”
转瞬间,英挺伟岸的身躯犹如狂风扫落叶似的往龙阁疾速奔去。
小翠长长地叹了一口大气。娘娘说,有她这主子替她撑腰,但是欺王大罪……奴婢真是难为啊。
“绵绵!”
满脸白色粉末的绵绵奔扑进邵边野的怀中,“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坚计得逞,原来是十分爽快的心情。
他将她扳正,“你所谓的死不瞑目是说谎?”而他竟差一点崩溃。
“如果你一直不理睬我,我死了就是死不瞑目。”
面对她无邪的纯真笑靥,他又怒又觉爱疼的情绪,正不可抑制地泛滥成灾。
她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抚摸不停,毫无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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