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靠在我身边坐下来,有些不耐烦的呵斥我,“你已经做了我的宠物,能躲我到几时。”
我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蜷着身子,固执的坚持与他划清界线。
他没再逼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良久,他问:“你有恋人吗?”
我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他续道,“如果他愿意和你组建家庭,依照族归,我今生都不会动你。”
他诚恳的样子,不像在说慌,我不禁有些感动,可是,……“不,我没有恋人。”我不得不诚实相告。事实上,我就算有恋人,也和没有一样,因为,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这里显然不是我的故乡“迦楼星”,间隔浩瀚宇宙,我不认为眼前的主人,会因此放我自由,更不相信那所谓的恋人,会为我放弃自由,自投罗网地来这里和我组建家庭。若真有人爱我如此,我又怎么忍心拉他下水!
正兀自悲戚,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刚刚说的族规,我好像有所耳闻。
我猛然抬头,惊愕的望着他,讶然问道:“你是……圣族!”
他轻轻颔首以证。
“那么,这里是……”
“当然是伊甸啊,美人儿!”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伊甸哪里?”我追问。
“都城。”
“都城!神都——伊斯卡。”我惊呆了。
“荣幸吗?我的美人儿。”他又将我拉入怀中,向先前一样,横置于膝头。
我没有反抗,因为一切已没有了意义。
当他以为会看到我欢喜的样子,而以食指勾起我的下颚,欲将我的脸扭向他时,那手指最先触到的,竟然是我的泪水!他原本得意的表情瞬间僵化,气恼的掐着我的颈子,逼我抬头看着他,并斥责道:“贱人,哭个什么!”
我无言,泪却流得更凶。慢慢的,我抓住了他的手,他也通情的放开了我,静静地等着我的答案。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可以有主人的。”
显然,我又一次惹恼了他。他粗鲁的将我推开,起身离开温泉,重新披上那件黑色的浴袍,背对着我。在泉边站了会儿,才道,“为什么不可以?要知道,就算是迦楼的女王,能作我的宠物,也是她的荣耀。”
迦楼的女王!迦楼的女王!!呵……天,他竟如此自负。可我并不觉得那是荣耀啊!即便是,我也不想要。
“求你,我不想要什么荣耀,只想找到回家的路……”尽管一再被惹怒,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要凌虐我的意思,我抓着他还算通情的最后一线希望,苦苦哀求。
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迦楼星去。在那,我或许是至高无上的,但在这里,在圣族眼中,我只是一只,来自异星的,血统纯正的珍惜宠兽,连最基本的自由都不会有。在这里,所谓的人权,所谓的自由,都只真对圣族而已,哪有我们这些“异类”的份!
他身子一僵,我以为他又恼怒了,不禁毙瑟着缩到温泉的角落,但他并没有发火,只缓慢的转回身,静静地盯着我,也不说话。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愁云,好像我真的让他很为难。
良久,他才终于开口,问我道:“我可以放你自由,但你能自己飞回迦楼吗?”
“这……”我被问住了。单凭一双翅膀飞跃浩浩星海!我哪有那个本事!更何况,我连路都不认识,我根本不知道迦楼在伊甸的那个方向。
天真的我并不知道,他其实是在试探我,即便我只是沉默,也已经给了他讯息——我,生长在迦楼星,从未来过伊甸。
“帮我!帮帮我。”我仍不死心的向他乞求。然,他却回了我一记极冷的嗤笑。
“呵~!你当星际旅行是去隔壁串门儿啊!只为你一句话,就要我耗费巨资,折损人力,去护送一只被放生的宠物回家!!我说你呀,异想天开到是名副其实。”
的确,我太幼稚了。就算他真的无比富有,不在乎金钱上的损失,这笔费用也绝不算是小数目。他不可能不顾家族和麾下部属的意见,一意孤行。
上苍啊!为何竟逼我至如此末路? 彻底的绝望引发了我无尽的悲伤。我兀自抱作一团,低头饮泣,就连整个身子都溺到了水里,也还是掩不住我尖锐的悲鸣声。
他合衣入水将我捞起,却因受不住我刺耳的“魔音”,急于掩耳,而又将我“丢”回了水中,之后,他在水中点了我的声穴,才又将禁了声的我捞了上来。
本来是想让我站起来的,但我死死抱着膝盖不放,执意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他怕又像先前一样,弄断我刚刚接好,还很不坚实的骨骼,只得作罢,倚着泉壁,抱着缩作一团的我,坐回到水中的石台上,再次将我擎于膝上。我听到他小声的咕哝——“好像抱了只硕大的鹅卵。”
没心思理会他的玩笑,我仍旧掩面哭泣。
他帮我捋了捋头发,边啄吻着我的肩膀,边在我耳边轻声劝慰:“别哭,美人儿。乖乖跟了我,至少不会孤苦无依。”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真的有些心动了。他能带我如此,已属不易,尽管摆明了要我,然而,我们几度肌肤相亲,他身上却没有显露半点淫乱的迹象。能做到如此理智的人,纵使它日欺我,能有几许疯狂。
我的身体渐渐软化,任凭他摆布,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发誓!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声在疯狂的呐喊——我不要做什么宠物,不要!! 然而,我已别无选择。
似乎是很满意我的“识趣”,他对我,也异常的温柔,可是,当他开始调整我的姿势,当我骑坐在他膝上,我还是不能自以的开始颤抖,尤其当我感到有异物侵入我腹中时,那一刻,我突然被深深的恐惧重重笼罩,一些记忆的碎片浮出“水面”,我的脑海一下子“沸腾”起来,刹那间,我竟然冲破了被封的穴道,唳声尖喝。
他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推开我,捂住了耳朵,而我,跌倒在泉水中,呛了水,更加狂乱的挣扎着,却连这样都没能抑制我的嘶喊。
大概是很讨厌我发出的刺耳“魔音”,他没有再靠近我,改用异能将我凌空托起。离开温暖的泉水,寒冷的空气将我冻得瑟瑟发抖,本能的,我重又缩成一团,渐渐冷静下来。
当我不在发出那刺耳的“魔音”,他才又将我放回泉水中,且只是放在他对面,让我独自倚着泉壁站着,并没再碰我。
我甚至不敢看他。他一定认为我故意要惹恼他,认为我不知好歹。当他起身走向我时,我害怕极了,心里极度委曲,却百口莫辩。他一定会很严厉、残忍的处罚我。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他相信,我是真的屈服了,不是有意要忤逆他。
避无可避,我闭上双眼,咬紧牙关等待着,准备忍受即将降临的残酷折磨,然而,当他的双手揽住我颤抖的双肩时,我同时感受到,脊背上,有丝滑的织物贴上。
他对我的处罚,竟然是用他那黑色真丝浴袍将我包裹起来。我惊讶又有些恐惧的抬头看他,他抚着我的脸,在我额上轻轻的吮吻。这不是处罚!我心中渐渐升上一丝淡淡的暖意。
他是个好“猎人”,从“捕捉”我的那刻起,就没想过要以凌辱取乐。
虽然感到欣慰、感到轻松,但我却还是无法将自己倾倒到他怀中,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接受自己已经变成一只宠物的事实。
当我的身体不再颤抖,他拉着我重又在泉中坐了下来,还是一样的将我擎于膝上,双手揽握住我的右肩。一股炙热的能量流,自他掌心溢出,缓缓灌入我的身体,如同火焰般灼烧着我的骨骼。
很痛!这是处罚吗? 我闭上眼睛,甘愿领受这迟来的处罚,但是,很快我就明白,这仍不是处罚。他又在帮我接骨!一定是刚刚胡乱挣扎的时候,又弄裂了刚接上不久,还未长好的伤骨。他用浴袍当作绷带,将两只袖子在我腋下交叉拉紧,绕过我的颈项系在左肩上。
我左臂上的竹枝和头发也早已滑脱了,他将它们捞了来,重新捆绑好,之后又用那浴袍的衣摆将我包裹整齐,没有再要我的意思。
尽管内心深处仍然有着强烈的抗拒,坚持否定自己宠物的身份,但他这般对待,仍是让我感动,我禁不住又再次落了泪,虽算不得感激之泪,也不能否认却有感动的成分。
我暗自伤悲,忽听他问我:“想起什么了吗?”
我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他续道:“之前你昏迷,不醒人世,却仍对身体的碰触异常的敏感。你应该是曾在某段时间里,受到过某个,或者某些人,极其残酷的凌辱,而且,从迦楼到这里的路程看来,我敢断言,这个时间,一定非常漫长。”
我一时无法“消化”他的话,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照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我,自以为仍然清白的身子,早已破败不堪了!!!
我强撑着已经木讷的精神,机械的思索着——
刚刚,他对我……根本只是机械的进入,机械得,根本算不上欲望……他故意的!!他根本不想要我,只是用这种方法刺激我。难怪,我一直都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一丁点儿的淫欲。
等等!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怎么知道那不是欲望?真正的欲望是……真正的欲望……
“不——!”那些记忆的碎片终于又被搅动了,我的脑海再度沸腾,终于,我看清了那些片段。那是多么残酷、可怕的画面!我被无数形形色色的“异类”,那些来自各个星球的,形态各异的人们,以各种极其不堪的姿势捆绑,羞辱、凌虐之余还不忘施以鞭挞,极尽所能,只为能最大限度的汲取,我痛苦的抽搐与呻吟,以此为乐。
尤其那个最初的施暴者,那丑恶的嘴脸尤为清晰,那令人作呕的“欲望”竟然深深的插在我喉里,不停的抽动、翻搅,恶毒的言词言尤在耳——“放心吧,我们没有血缘的,王姐。”
他当众向那些人展示,甚至教导他们,向他们炫耀他“发明”的,种种极具“趣味”的“方法”和“工具”!日夜反复,将我上、下、前、后,仔细、彻底的玷污,最后,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当面帮我安排“后事”——
“尽情的玩吧!努力点儿,把她做的越贱越好。哈哈哈……但是,可千万别让她死了,给她留口气,好让她有机会,到那些圣族身边去‘享福’!”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疯狂的嘶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谎言。
王弟!我的王弟,他竟然不是父王的骨肉。虽然如此,可是,我的王弟,好歹你我数十载手足相称,为姐自问带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决绝。
“哼,说什么你对我好,还不是因为你以为我是你弟弟,还不是因为我的排位低于你,因为我不是正妃所生,抢不走你的王位。”
王弟啊!你要王位,姐姐让你便是,即便不让,你大可将我杀了了事。有必要这般对我吗?!
你成功了,我的王弟。我变成了一只,任人玩赏、任凭宰割的畜牲!
对方是圣族,浩瀚星海的终极统治者,高傲的——神之皇族!在他们面前,一切异类,不论已进化到了何等高超的地步,也不过畜类,而我,更是一只,连充当用以取乐的玩偶都不配的,肮脏贱畜。现在,我唯一的价值,大概就只剩下,用我纯正的迦楼血统,为圣族繁育更多更优秀的新宠。如果没有意外,我大概要终生延续你为我安排的命运——忍受各种“异类”的糟蹋,为圣族“创造”他们要我生养的“物种”,并且,子子孙孙都将是供人玩弄的“布偶”。
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可是,我却有苦不能言。作了圣族的宠物,横竖是不得自由了,就是父王知道了我在此为奴,前来救赎,人家一句不放,他老人家也无可奈何。
若是让眼前的主人知道我竟这么的肮脏,若他厌了,任凭我被哪个,只重美色,不在乎我一身污秽的,和那些下流的家伙一样龌龊的恶人,要了去……只怕我今生,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我拼命的挣扎、嘶喊,可是这次,我那主人并没有放开我,他再次点住了我的声穴,将我死死钳在怀里。我感到之前他“捕捉”我时的,那种强烈、浓重的气息再度将我重重锁住。
这是他第一次,向我行使了主人的“特权”。我被他制住,连动动手指力气也没了。
当我安静下来,他才对我道:“不愿想就算了,那种记忆,没有也罢。不过,你要知道,如果抓不住那些绑架你的‘盗猎者’,我不可能只为你一个‘受害者’就派出‘潜送船’。”
原来他真的打算放我回家!我真是幸运,能在即将被判定万劫不复之前的最后一刻,遇上他。可是…可是……王弟啊,真是难为了你,为我想得如此周到,滴水不漏……
“没用的,就算抓到他们也不会找到其它‘受害者’,被送来伊甸的,就只我一个。把我丢下来,他们就走了,他们甚至没有踏进伊甸的‘领域’。”
听了这话,他定定的看了我良久,眼神极为复杂,最后,他道:“那你一定是迦楼,首屈一指的贵族,否则,你根本没有被这样陷害的价值。”说着,他苦笑了下,又道,“我别是真的收了迦楼的女王!”
我当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知道他将我抱进房里,剥去我身上湿漉漉的浴袍,为我换了干爽的睡衣。更衣时,他不得不让我独自站着。没有了水的浮力的,我站在空荡荡的地板上,才发现,我受伤的骨格竟然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我咬牙苦撑,全身都像被刀子剜、刮一样的痛。我这才知道,自己骨折的多严重,简直是根根寸断!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我身上沾的泉水就全部被汗水取代了。那两分钟对我而言,竟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好不容易忍到他重又将我抱起,我才松下一口气。
当我安然就寝,他坐在床边,轻吻了吻我的额头。他对我是那么的温柔,可临走时说的话,却让我感到恐惧。
他说——
“好好休养,我的美人儿。下次,我可不会允许你,再在‘半途’逃跑了。要有心理准备哟!”
他先前的行为让我以为,他并不真想动我。然而,事实却又一次证明了,我是多么的天真。简直天真得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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