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黑色,黑色。
木江辞眼里只有黑色,甚至他都仿佛出现了错觉:他就是黑色,黑色就是他。他和它仿佛已经溶成一气。
只是心头还是会有一个声音惊恐万状的大叫,不住的告诉自己:它不是你,你也不是它。
“怎么...不是...”
“可我觉得明明就是啊...”
我仿佛在被它吞掉,很慢,也很快。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啊,是我在和他融合灌注,连筋连骨,我是在解脱。
柔淡浅落生的纱雾卷帘轻吐气,更敷着一层清浅银灰白三色的面纱,质地轻柔,感官朦胧。
隐落深深间序不一驳银盈铺卧书桌台上兀自随风翻动的颗颗梦果,一页一页,一颗一颗,一寸一寸。
日期……
每一页记忆潮汐此起彼伏的扉页间,都镌以有一个斑驳朦胧的日期,就像他现在的记忆,模模糊糊。
5月11日【凌晨两点半】天气:雨
已经连续下了一整个星期的大雨了,城市的街道全都被水覆没。
天气预报上说,此次将会是全市甚至全国有史以来雨期拖序最为长久的一次,预记此天气还会持续一个星期左右。
我听完天气预报,是看了看窗外天气的,雨帘绵绵,不见得有丝毫的停息侧影。
雨,难道也知道世界里的我们的痛苦,所以在哭吗……
我有些自作多情的想着,外面的雨声噼里啪啦的哗落,骤雨且急疾且轰然喧哗。
我好像又没忍住的哭了,眼眶里又圈湿泛落着落英辞旧木的眸色深斑哀。
刚刚,我好不容易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梦里,我来到了楼顶,那里很空旷,荒荒的:龟裂的驳苔,地块裂隙缝缝。整个楼顶全是湿的。
天气是阴雨天,朦朦胧胧中的雨幕里我隐约可见有一赢弱纤细背影坐在楼顶天台上,那是个女孩子,不高,我听见从她那个方向隐约传来几声抽噎,听着总感觉有些莫名的压抑。
我轻手轻脚的靠近她,她仿佛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哭声骤止,我怕她受到惊吓,一不小心掉下去,【她身后一小步位置即是无尽深渊,这是三十二层楼楼顶。】忙出声轻柔安慰“你别怕。我也难受,也是想上来那个的。你...先别那个...我们聊聊天好吗?”
我有些害怕她那个,于是撒了个谎,她听了我的话,仿佛是相信了一样,警惕心渐收回了些,“嗯。”
见她情绪还没有那么冲动,我循序渐进的又开口说道“那你先下来,我们换一个地方聊吧。”
她听了我这话仿佛又突然警觉起来,摇了摇头,表示就在这里。
“那好吧。”
我挨着她坐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复一言。
雨幕连绵。
天空始终是灰蒙蒙的,我猜不透她的情绪,就如同猜不透自己记忆天畔里的灰色地带。
她瞳眸空洞,神情呆滞,于沆砀一气的灰蒙白雾汽里,其孱弱娇小的背影被衬托的那么单薄无助。
她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双手抱膝,下颚轻抵在膝盖上,黯淡无光的眸子一直出神地看着帘雨,还有...身下那美其名曰的:苦海挣脱处。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下,那下边车水马龙,人海拥挤,反攻上头的第一触感竟不是恇惧,而是...
我心头一惊,忙极力按下窜涌向自己心上的强烈想跳下去的冲动。
帘雨兀自连绵倾下。
这时,那女孩仿佛突然打破沉默似的开口道“我好累。感觉快撑不下去了。”
落音幽幽。
“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想哭,莫名其妙的烦,不想动,不想看任何东西,突然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是,自己都嫌弃”
“别这样想。乖。你...你可以慢慢来。想哭的话,控制不住,那你就让自己先哭一会。但是别想不开,好吗?”
她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道“还有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就很害怕下午,一到那个时候,我就莫名会很烦,难受,想哭。”
“我真的好难受。可我根本不敢跟我爸妈说。他们知道了肯定会说我是装的。在他们面前我都是装作开心。”
“嗯...”我仿佛词穷,一时竟不知以何言相慰。
雾气化落开晕散了开来,其视野几里开外亦然尽是。
连下了一整天的雨仍没有丝毫停住的势头。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我问道,小心翼翼的。
“没有。”
“那你难受的时候,就听会歌。听那种开心的,治愈的纯音乐。”
“我听的多数都是纯音乐。”
“嗯。都是些什么?”
“377am,CoLD,LOST。”
我没有听过,但是听名字感觉还是有点那个...
“还有吗?”
“嗯。还有...预告.正在退出人类游戏,情绪人类正在优先结束。”说完,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很多很多。”
我下意识地细观瞻向她,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神情,眸子里灰色药膏粉饰点染,面容上隐隐有些苍白。
“你...你还是少听点这些。”
其实我自己都做不到不听这些,也知道自己这话等同于白说。
“可是我...难受啊。忍不住的就想自残,甚至...”她话音至此,下意识的戛然而止。
我隐隐猜到她欲说还休里的顿笔纡洄,也恰好捕获到她眼底杂乱无方的情绪。
我没有再复出一语,仿佛忽地不知该言说些什么。
我也比较性格孤僻,在学校也几乎不与谁交流,习惯了发呆,习惯了一个人望着天空。
那后来,我仿佛患上了名为红尘无端沫碎的病变。
我一个人的记忆斑竹古巷里,时时有得偏凉斜斜化落的天空陨泪,滴沥浅落复根生的。
那雨仿佛是记忆里的残篇断简脉络,它那一身的旧衣袍悄无声息地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化开我记忆里的滨潮。
偶见苔湿绿茸,更忆起、昔檐下雨,声声写尽情。
一口鹅卵石垒筑起的方井,时时会在彩绳飞架的雨霁后于如蝉翼之薄的阳光染晕里,升腾氤氲水汽,那场景,要多无可言说,便有那么多。
其巷深的古堡处,沿边两排的桂花总坠泫露,有时还可见得几瓣雨压断的落英缓躺于青石板块拼接而成的街巷间,清丽纯然如方才沐浴过的水仙子,脱俗而娉婷袅娜。
我喜欢安静,越安静越好,白昼里的很多时候,我都是在发呆中度过,很累,注意力根本就集中不了。
然后,梦频频复断。
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外朦胧曙辉淡隐落着斑迹,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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